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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完整文集》精彩片段
云初心想,要是孩子养在她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会把两个孩子养的胖乎乎。
她一边和孩子说话,一边作画,她从小学武不认真,但读书从来没落下过一节课,作画写字常常得夫子夸赞。
不到半个时辰,两个栩栩如生的娃娃出现在画纸上。
“哇,真好看。”楚泓瑜歪着头道,“可是画上还少了一个人。”
云初问:“少了谁?”
“少了娘亲呀。”楚泓瑜将楚长笙拉起来,“长笙,你来画娘亲,把我们三个画在一起。”
妹妹不会说话,不喜欢和人在一起,她每每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喜欢在画纸上画画,父王曾请夫子专门教妹妹画画,请了几十人,最后只有一个女夫子能勉强和妹妹沟通,妹妹学的很快,画什么都特别好……
楚长笙拿起毛笔,非常迅速的就开始作画。
她寥寥几笔就在那个女娃娃身侧画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形。
楚泓瑜撇了撇嘴,妹妹真过分,竟然把娘亲画在自己身边,明明是他先找到娘亲的……
楚长笙继续作画,当女人的身形画好之后,她开始画裙衫,三点两点笔墨下去,就成了朵朵梅花,裙衫很快画完,然后仔仔细细的画发髻,最后什么都画好了,只余下一张脸,一张空白的没有五官的脸。
楚泓瑜低声道:“妹妹最喜欢画的人就是娘亲,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娘亲,所以妹妹每次画娘亲时都没有画脸……”
云初心口一窒。
从来没见过亲生母亲,却要执著的去画这个人,两个孩子对母亲的思念不言而喻。
她缓声开口:“瑜哥儿,我能冒昧问一下,你们的娘亲为什么不在身边?”
“父王说,娘亲生我们的时候难产死掉了。”楚泓瑜低低的垂着头,“我和长笙刚出生时只有大人的巴掌那么小一点,很轻很轻,也差点就死了,是父王带着我和长笙去找神医续命我们才活了下来,我一岁的样子就好了,妹妹一直治病治到了三岁,这一年才慢慢好起来……”
“都过去了,过去了。”云初将两个孩子搂进怀中,“以前受了苦,以后的日子就都是甜了。”
“是呀是呀!”楚泓瑜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我们遇见了娘亲,你一定会跟我们亲生母亲一样疼我们是吗?”
云初坚定的点头。
楚长笙从她怀里挣扎出来,拿起画笔,开始为那个女子画五官,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画的时候,小姑娘还时不时看云初一眼,等画完了,楚泓瑜忍不住惊呼:“哇,长笙你画的和娘亲一模一样。”
云初一瞧,可不是吗,五官轮廓,一颦一笑,哪怕是不熟悉她的人见了,也知道是她。
她正要将画作拿起来好好欣赏,小姑娘却不让,拿起画笔继续开始作画。
三笔下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立在了她的身侧,再几笔下去,男人的面容就出来了,云初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平西王楚翊。
“长笙,你怎么把父王画上去了。”楚泓瑜的小脸皱成苦瓜,“我最讨厌父王了,他一辈子都不回来就好了。”
云初捂住他的嘴:“胡说,你父王要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那就是死在了山匪手上,也就意味着,会有无数百姓遭殃,以及,你和长笙二人再也没有父王护着。”
她和楚泓瑜说话之时,小姑娘已经画出了男人完整的身形。
男人英姿勃发。
云初牵着他的小手,带他回了笙居,她将事情全部交给听霜处理,亲自带着孩子看书。
“这个字不认识,这个字也不认识?”云初脸上龟裂,“你四岁了,你父王还没让你开蒙吗?”
楚泓瑜苦着一张小脸:“开、开蒙了,但夫子讲的我听不懂,学不进去……娘亲,你教我,我肯定能学会。”
云初哪能看不出这小子是因为贪玩误了学业。
不过才四岁大的孩子,家中没有人管教引导,贪玩一些也很正常。
只不过,若太贪玩,学业跟不上,没有学识,不明事理,以后长大了会吃大亏。
“瑜哥儿,为什么我们要读书呢,因为书中有许多大道理,书读多了,我们懂的道理也就多了。”云初柔声道,“学会读书之前,要先认字,认字其实也不是一件枯燥无聊的事,你看这个初字,人之初的初,也是我名字的初,这样写……”
她握着小家伙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
楚泓瑜认真学起来。
明明之前那么难的字,教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他竟然全都认识了,而且还学会了怎么写。
“娘亲,你太厉害啦!”
云初笑道:“是你自己很聪明,记住现在认字的感觉,以后就跟着这个感觉来。”
楚泓瑜用力点头。
看着云初温柔的笑,小家伙突然难过起来。
他躲在那个树洞里时,谢家很多下人结伴从树边路过,他听到了很多关于娘亲的秘密。
原来娘亲之前生过两个孩子,只是那两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死了,娘亲因此病了很久很久。
原来娘亲和那个谢什么玉的感情很不好,那个男人从不在娘亲这里过夜,谢府下人都很同情娘亲。
原来喊娘亲为母亲的那些孩子,都不是娘亲的孩子……
原来娘亲的日子很不好过……
可是娘亲却笑的这么温柔,好像没有任何烦心事。
“夫人,外头小厮在城外打听了一圈,听说平西王剿匪成功了。”听风走进来汇报道,“平西王昨夜带人活捉一百多个山匪,有些闻风逃走了,平西王乘胜追击去了,大约后日回京。”
“那些山匪也太逊了。”楚泓瑜皱眉,“怎么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这么轻易就被我父王活捉了!”
“瑜哥儿,不是山匪太逊,是你父王太厉害。”云初看着他道,“这些山匪多存在一天,就有无数百姓的性命受到威胁,你父王一天时间就拿下山匪,这是民心所向。”
楚泓瑜似懂非懂点头,他抿紧唇:“那我后日就要回去了。”
云初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父王在外头剿匪,你呢就好好读书,等你父王回来,你将三字经完整背给你父王听,你父王一定会很高兴。”
“真的吗?”楚泓瑜脸上露出笑,“父王会夸我吗?”
云初点头:“应该会。”
小家伙拿着书,坐在边上认认真真诵读起来,不认识的字,会主动来询问,不懂某句话的意思,也会问明白了再继续背。
听霜轻声道:“小世子这么乖,怎么外头的人都说小世子顽劣不堪呢?”
云初道:“孩子就是一张白纸,大人在上面写什么就是什么,平西王是个严厉的人,家中也没有王妃引导,小世子自然就有些任性叛逆。”
接下来大半天时间,楚泓瑜都在认真背书。
晚间之时,听雪让人抬着一个很大的屏风进来,屏风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寿”字。
“呀,这上面的字好丑。”楚泓瑜看了一眼,满脸嫌弃,“这是谁送给娘亲的屏风呀,一点诚心都没有。”
谢家粗使婆子的月钱并不高,五百文出头。
一个月涨五十文,就等于是一年能多拿接近一两银子,这怎能让人不高兴?
“还是夫人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咱们夫人是将军府嫡女,哪会在乎这点钱。”
“真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带着大小姐管家,大小姐再这样,府里都要乱套了。”
“反正大小姐迟早嫁出去,这府里是夫人当家,怕什么。”
“希望大小姐早点嫁人。”
“……”
站在不远处的贺氏气得头顶冒烟。
娉姐儿在每个婆子身上省了一个月三百文,夫人给这些婆子涨五十文,这不是拿娉姐儿的功劳做人情吗?
夫人也太有心机手段了,竟然踩着娉姐儿在府里扬名立威。
要是娉姐儿不会理家的事传了出去,哪个高门大户还会娶娉姐儿为当家主母?
惟哥儿还伤着趴在床上,现在娉姐儿的名声也快毁了,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能让事情到了难以回转的地步再动手,那样就晚了。
贺氏眸子沉下,转身就走。
不多时,外院的小厮来笙居汇报:“夫人,方才贺妈妈亲自出府去了药堂……”
云初脸上浮现笑意:“带上中午炖的鸡汤,咱们去安寿堂。”
这会儿正吃过晚餐,暮色开始降临,院子里还没有掌灯,来来往往的下人都会停下来恭敬的喊一声夫人。
很快就到了安寿堂,门口守着两个婆子,院子里有两个丫头在扫地,正屋门口站着两个丫环,挑起帘子,能看到还有两个丫环婆子伺候在边上。
光是这安寿堂,伺候老太太的人,就有十几个。
没有那个家底,却非要搞这样的排场。
云初扯了扯唇角,迈步走进去。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太太元氏坐在边上,二人正在闲聊。
“原来母亲也在这里。”云初笑着道,“只带了一碗鸡汤来,这不是让我为难么?”
老太太道:“你母亲来的时候给我端了一碗冰糖燕窝,我可喝不下了,让你母亲喝了。”
听霜将鸡汤端到元氏面前。
元氏喝了几口,夸这鸡汤炖的香甜软烂,接着道:“初儿,娉姐儿这几日管家如何,我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母亲是不是忘了,当初我接手府中庶务之时,也曾经历过这些。”云初开口,“以后娉姐儿成为当家主母,迟早要面对下人们的故意刁难,在咱们谢家有我撑腰,有我手把手教,母亲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元氏满脸宽慰:“景玉最大的本事不是考中状元,而是娶了你这样一个贤内助。”
云初抬眸看向老太太:“再过不久,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今年的寿辰,我打算交给娉姐儿来办,老太太您的意思呢?”
老太太微微蹙眉:“娉姐儿能行吗?”
“这不是有初儿在吗?”元氏很是放心的道,“娉姐儿要是哪里做得不好,初儿提点一二就是了,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太太思索一二后开口:“也好。”
娉姐儿的婚事十分重要,若是嫁得好,那就是谢家一大助力,管家这方面必须得好好学。
云初喝了一口茶,抬眸道:“老太太,听下人说,您早上给惟哥儿院子里送了些东西?”
老太太有些语塞。
之前她信誓旦旦说了不会再干涉云初管教孩子,结果一转头,她就打了自己的脸。
“惟哥儿是被惯坏了,这性子必须得好好压一压。”云初开口道,“老太太送去的那些东西,我就先收着了,等惟哥儿什么时候改好了,我再替您送去。”
那些东西也是她曾经孝敬给老太太的,她收回去名正言顺。
老太太脸色很不好看。
送去惟哥儿那里的东西,都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竟然就这么被孙媳拿走了。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一个婆子从外头急匆匆跑进来:“老太太,不好了。”
老太太在云初这里受了气,登时发作在婆子身上,怒喝道:“我好端端坐在这里,怎么就不好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婆子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这才道:“陶姨娘出事了,流了好多血,老奴已经做主请大夫去了!”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孩子才六七个月,怎么会出血,走,去看看!”
云初和元氏忙跟着起来,一起朝陶姨娘的院子走去。
府里掌事的人一来,陶姨娘的丫环连忙请安:“老太太,太太,夫人,陶姨娘昨儿夜里就开始不舒服,但只是有些拉肚子呕吐,方才突然说肚子疼,身下开始流血……”
还没到生产的时候,流血意味着什么,在场的妇人都懂,面色都很沉重。
说话时,大夫姗姗来迟,丫环忙带着大夫进屋诊脉。
不一会儿,大夫就出来了:“府上姨娘大约是吃错了东西引发胎动,好在所吃不多,且都吐出来了,吃点安胎药,好好将养着,孩子应该保得住。”
老太太松了口气。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儿孙绕膝,子孙越多,就代表家族越兴旺,她死后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一个孩子出事。
老太太开口道:“将陶姨娘今日所吃都呈上来,让大夫看看到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丫环连忙去取东西,吃剩了的端上来,吃没了的就记下来让大夫过目。
“这鸡汤……”大夫的视线落在剩下一大半的鸡汤上,手指沾了一点汤尝一下,面色顿时一变,“是不是喝了这汤之后开始腹痛?”
丫环点头:“姨娘喝了几口汤更不舒服,就放下了,刚躺床上,就开始腹痛流血……”
“这汤里有藏红花。”大夫面色沉重道,“老太太还是好好查一查吧,再来一次的话,这个孩子绝对保不住。”
大夫留下方子之后,拎着药箱就走了。
老太太让人给大夫塞了银子,这意思很明显,希望大夫不要将谢家这些肮脏事传出去。
元氏走上前,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不是和初儿方才送来的鸡汤一样么?”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云初身上,带着质疑和审视。
云初毫不避让:“这汤确实是我送来的,一碗送去安寿堂,另一碗送到了陶姨娘这里。”
老太太沉着脸:“大夫说你送来的汤里有藏红花,你作何解释?”
这几天云初连着处罚几个孩子,她只当是为了孩子们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她万万没想到,云初竟然要对尚未出世的胎儿下手……
听霜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她轻手轻脚合上门,走到外面:“夫人身体不适,各位先回去吧,这几日都不需要来请安。”
听雨牵着谢世允的手,脸上露出惊讶:“夫人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病了,严重吗?”
听风觉得她实在是虚伪,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夫人为什么病了,府里哪个不是心知肚明?
“春寒料峭,夫人是着凉了。”听霜淡声道,“都散了吧。”
其他人自觉都走了,听雨拉着谢世允留下,开口道:“夫人病了,我可以留下伺疾,夫人最疼允哥儿,让允哥儿给夫人逗趣儿吧。”
听霜面色很冷:“夫人在休息,不需要伺疾,雨姨娘退下吧。”
听雨垂下眸子。
从前她还觉得夫人聪明,现在只知道夫人蠢透了。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该抓住府里现有的孩子,该抓住男人心,可夫人偏反其道行之。
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大人一耳光,大人和夫人之间怕是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听雨正想着时,就见笙居门口,刚下朝的谢景玉快步走了进来。
谢景玉身上穿着一身五品官服,一看就知道是刚下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笙居。
听雨眸中浮现出一丝喜意。
从前住在夫人的院子里,有时大人会为一些公事来找夫人商谈,这时她便可以见大人一面。
可自从搬去小院之后,她已经很久未见到大人了,她真怕大人会忘了她这个姨娘。
她将身边的谢世允往前一推:“允哥儿,昨夜你不还念叨父亲么,还不快给你父亲请安。”
谢世允立即过去,开口喊道:“见过父亲。”
谢景玉面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笙居院子里,迈步上台阶,走到了云初所居屋子的偏厅。
从头到尾被无视的听雨死死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明白,大人挨了夫人一耳光,非但没有怪夫人,竟然还巴巴的找来。
就因为夫人是大将军的嫡女,所以就能被所有人哄着吗?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听风朝她走去,冷冷嘲讽道,“你不会以为给谢家生了个少爷,就能让大人对你另眼相待吧,呵呵,你这种背主的丫环,注定一辈子被人唾弃……”
听雨抿紧了唇,牵紧孩子的手,转身走了。
谢景玉在偏厅里坐了一会,云初这才从卧房里出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头上没有任何钗环,脸上也无粉黛,整个人素雅到了极点。
也正是因为没了妆容和衣衫的衬托,更显出了她原本的面貌,一眼看去清丽动人,再看一眼仿若倾国倾城。
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从心口升腾而起。
云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声道:“走吧。”
谢景玉将那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同她一起走到了外头。
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后还有一架车,当看清车上放着的东西时,云初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这是我连夜寻来的楠木棺,千年不腐。”谢景玉开口,“是我对不起孩子们,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他们。”
云初垂下眼睑,提起裙摆坐上马车。
一路平稳行驶到了城外,差不多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谢景玉所说的村庄。
听霜和听风一左一右扶着云初从马车上下来。
谢景玉看向面前的一座山:“孩子的尸身就在山上,山路不好走,夫人仔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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