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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畅销小说

朝云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长篇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男女主角云初谢世安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朝云紫”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的异样,之前还不明白为何云初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云初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孩子们的去处,私下查了许久查不出孩子葬在哪里,这才突然发作吧……......

主角:云初谢世安   更新:2024-02-18 21: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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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谢世安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朝云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古代言情《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男女主角云初谢世安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朝云紫”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的异样,之前还不明白为何云初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云初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孩子们的去处,私下查了许久查不出孩子葬在哪里,这才突然发作吧……......

《被养子害死后,她恶母名头传遍京城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谢景玉抿紧了唇。

从前祖母告诉他,若娶了高门之女,他这个丈夫会处处被压一头。

但成婚五年,云初从未用云家的势力来逼迫他妥协,他一直感激云初尊重他这个丈夫。

可是现在,云初抬出了云老将军。

她是没打算过下去了。

可是他……

余大人对他不再青睐,他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就是云家了。

他用尽全力,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

再抬起头,变成了一副谦然温柔的模样:“在安葬孩子这件事上,我确实隐瞒了夫人,这也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夫人打我的这一耳光是我应该承受的。我原是打算将孩子葬入谢家老宅祖祠边上,但后来听人说,早夭的孩子葬在祖坟附近会影响整个家族的气运,那时我才刚在朝堂站稳脚跟,我是真的担心……”

云初的耐心到了极点,冷然打断他的话:“你只需要告诉我,孩子究竟葬在哪里!”

“四年前,我让人在京郊一个村子里找个处地方安葬了孩子。”谢景玉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现在天色晚了,这会赶过去也不方便,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孩子。”

云初的唇色白如土。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她背靠着门,缓缓滑落坐在了地上。

她该庆幸不是吗,庆幸谢景玉没有抛弃孩子的尸身,庆幸孩子们有葬身之所……

谢景玉转过身,从台阶上走下去。

院子里的下人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的低头。

他的脸一片红肿,格外显眼。

他走到贺氏身前,开口道:“来两个人,送贺氏回小庙。”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她们刚刚已经彻底明白了,这虽然是谢府,但说话权掌握在夫人手上。

哪怕夫人没有为谢家生一儿半女,哪怕夫人扬手就给了大人一耳光,从谢家对夫人的态度上就知道,夫人才是整个谢家真正的掌权人。

夫人没有发话,她们可不敢送走贺氏。

听霜走过来道:“你们两个送贺氏回去吧。”

她这么一说,两个婆子才敢过去将昏迷的贺氏拎起来。

谢景玉的面色极其难看。

他走在前面,亲自带着贺氏到了小庙,贺氏被婆子扔在硬邦邦的床榻上。

这一路拖回来,她清醒了些许,睁眼看到谢景玉站在床边,她的热泪滚下来,声音沙哑道:“大人,我疼……”

谢景玉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递过去:“这是宫中难得的好药,等会让丫环给你涂上。”

贺氏抬起手,颤颤的抚上谢景玉的脸:“夫人怎么敢打你,只有泼妇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大人,休了她,你休了她……”

谢景玉躲开她的碰触,开口道:“她是念子心切,倒也能理解。”

贺氏咬牙道:“难道你没发觉夫人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吗,她不再是那个一心一意为谢家的谢夫人了,她好像和谢家有仇一样,哪个没有被她发落过,就连你,也遭受了她一耳光,以后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纵使她身份再高,也不适合再做当家主母了,大人,该断则断……”

谢景玉看向窗外。

他当然发觉了云初的异样,之前还不明白为何云初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终于知道了缘由。

云初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孩子们的去处,私下查了许久查不出孩子葬在哪里,这才突然发作吧……


她抓着听霜的手,慢慢往前挪,走到了那个小坑前。

她蹲下身,亲手捧起那小小的骨头,亲手将孩子们放进新的棺木之中……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眼泪一直在流,双腿一直发软……

将孩子亲手安葬在云家的祖地边上的墓地之后,云初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初回谢家后就病了。

病来如山倒,她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睡也睡不安稳。

早上请安的人候在偏厅里,听霜走出来轻声道:“夫人病了,这段时间都不必过来请安了。”

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夫人是真的病了,大夫都请了好几个,院子里四处弥漫着药味。

江姨娘满脸担忧的道:“笙居一片忙乱,不如我留下照顾夫人吧。”

听霜摇头:“夫人这里有奴婢几人伺候,就不劳烦江姨娘了,各位请回吧。”

谢娉站起身道:“母亲病了,我本不该拿小事叨扰母亲,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霜姐姐能帮忙拿个主意吗?”

“大小姐是想问老太太寿辰的事吧。”听霜回道,“夫人交代过,大小姐若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去问太太和老太太。”

谢娉抿了抿唇。

她就不明白了,不过是两个死了四年的孩子,母亲怎么突然记挂起来了?

为了那两个死去的孩子,扇了父亲一巴掌不说,现在还称病不理家中庶务,真的要和父亲彻底离心吗?

母亲就真的不怕失去当家主母的实权吗?

从笙居出来后,谢娉拿着账本单子前往安寿堂。

老太太和太太正在说话。

“虽然那俩孩子夭折了,但也是我谢家的血脉,怎能葬在云家祖地边上?”老太太咬牙切齿,“她云初已不是云家女,而是我谢家宗妇,她怎能让我谢家蒙此大辱?”

元氏叹了口气:“这事细究起来,确实是谢家不对。”

本来该将孩子尸体带回冀州谢家老宅,安葬在谢家祖祠边上,可……

说来说去,还是景玉太不重视这两个夭折的孩子了,云家大动干戈也能理解。

“景玉本该升为五品上,却因为这件事,成了朝堂被人弹劾的对象。”老太太气的不轻,“要不是云初突生念头要重新安葬孩子,谢家哪里会摊上这档子事,她称病了什么都不管,多舒服,苦了景玉在朝堂举步维艰……”

元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谢娉抬步走了进来,先给两位长辈请了安,这才道:“老太太您的寿辰马上就到了,我这里还有两件事尚未敲定,本来是想找母亲拿主意,母亲病了起不来,所以只能来劳烦老太太和祖母了。”

老太太的脸色很不好看。

谢府越来越大,琐事越来越多,云初竟然连寿辰这么大的事都不管,全部交给娉姐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这是笃定谢府离了当家主母就不行,故意报复四年前谢家没有妥善安葬孩子吗?

上回她就不该拿二万两银子出来让云初继续理家,竟让云初以为拿捏住了整个谢家。

老太太脸色浮现出冷笑,开口道:“娉姐儿,哪两件事未敲定,你说出来我们一同商议商议。”

谢娉回道:“一个是邀请的宾客名单,一个是席面的菜色,我是这样想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仔细的说了出来。

她还是想邀请一些达官贵人前来,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她们还是得邀请一下,万一愿意来捧场呢?


头疼欲裂。

痛贯心膂。

云初艰难掀开眼皮。

一张脸在眼前慢慢放大,是谢家长子,谢世安。

痛苦昏厥前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云家被抄,祖父自刎,父母锒铛入狱,云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被判斩首……

这些,全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她想也没想,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谢世安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

“母亲?”

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云初也是愕然至极。

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谢世安,竟是稚嫩青涩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居高位的气场和威势。

二十六七岁的谢世安,怎么会年少了这么多?

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白肤若瓷,哪里有半点烧伤的瘢痕。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上来。

谢世安从地上站起来,拱手道:“我做错了何事,还请母亲明言。”

云初的唇动了动:“你今年多大了?”

谢世安不明白她为何问这个,但还是规规矩矩回答:“十二。”

云初的手猛地攥紧。

她比这个儿子只大了八岁,所以,她是回到了自己二十岁这一年吗?

她的目光落在谢世安脸上,那一巴掌几乎使出了她全身的力气,他的脸又红又肿。

可,依旧无法消除她心头万分之一的恨意。

“都十二岁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她将那滔天的恨意压下去,缓声开口,“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清楚到底哪里错了!”

谢世安满眸惊讶。

他养在母亲身边四年,母亲别说动手了,哪怕是说一句重话,也从不曾有过。

可是今天却……

他张唇想说什么,却对上了云初布满骇人寒意的目光。

他低头:“是。”

母亲的命令,不得不从。

他转身朝外头走去。

云初疲惫的挥挥手。

室内的两个丫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静悄悄退了出去。

她坐在床沿边上,看向窗外的院子,院墙边的海棠花,是她嫁进谢府第一年种下的。

想想她上一辈子,真是可怜可笑,更可悲。

她是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含着金汤匙出生。

祖父是大将军,父亲也是大将军,云家深得民心,因怕功高震主,她的婚事便格外小心。

母亲选了两年,终于为她择了一门好亲事,当年的状元郎,谢景玉。

谢家乃寒门,她算是低嫁,家人认为这门婚事极好,不会被皇上忌惮,亦不会受婆家欺辱。

洞房花烛夜之后,她便怀了身孕,她每天都幻想着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却没想到,怀孕八个月时,她摔了一跤大出血,孩子早产夭折,大夫说她再也不会有孕。

无子是女子七出之一,谢家不但没有休妻,还好生照料她,给她正妻该有的尊荣。

那时候的她,对谢家感恩戴德。

所以,当知道谢景玉大婚前就有了孩子时,她不敢生出任何怨怼。

当谢景玉提出将所有庶子女养在她的名下时,她感恩丈夫能让她在谢家立足。

想到这里,云初脸上浮起嗤笑。

她死的时候三十四岁,谢家子孙众多,可谓是枝繁叶茂。

这些孩子,全都是她亲自抚养教育,她劳心劳力,呕心沥血,手上的瘢痕也是为了救孩子所致……她一个将军府大小姐学习如何做贤妻,学着担起嫡母的责任,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一切,只希望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光耀门楣。

确实,他们也做到了。

可是,在谢家成为朝廷新贵之后,却将矛头指向了云家。

长子谋划了云家叛乱事件。

次子将证据藏在云家。

三子将毒药亲自递到了她这个嫡母手中。

四子、五子、幼子……那些孩子冷眼旁观,就这么看着她喝下了毒药。

鸩酒下肚,痛彻心骨。

她以为自己死了。

却回到了二十岁这一年,谢世安到她身边已有四年了。

谢世安记在她名下后,她倾注了无数心血。

若不是她筹谋铺路,谢世安怎会有后来的成就,怎会有机会算计云家呢?

说到底,是她害惨了云家。

云初将眼泪逼回去。

云家被抄是十多年之后的事,她既然重生回来了,就绝不可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日后连中三元,跻身内阁,手握大权的谢世安,如今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童罢了。

一切还来得及。

云初整理着思绪,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时,黄昏橘色的阳光从窗台照进卧房,仿佛在做梦一般。

“夫人,您醒了?”

听到动静,丫环挑起帘子走进来。

“半个时辰之前,老太太身边的周妈妈来了一趟,让夫人醒了去安寿堂。”

云初看向走进来的两个丫环。

她从将军府带进谢家的四个贴身陪嫁,只有听风和听雪一直留在她身边。

听雨在她怀有身孕那一年,成了谢景玉的雨姨娘。

听霜在谢府大火时,为救她,被烧断的横梁压死了。

云初看向镜子,听霜正在给她梳妆,脸上带着担忧道:“夫人,老太太找您定是为了大少爷的事,您让大少爷跪祠堂,跪了还不到一刻钟,老太太就让大少爷起来了,这会怕是要兴师问罪。”

云初笑了笑:“我有些饿了,先上饭菜。”

上辈子的她,因为无出,心中有愧,只要老夫人召见,哪怕是病了,也会强撑着去那边。

重生回来,她要是还像原来那般谨慎小心,凡事以谢家为先,那何必再活一次?

听霜连忙让人将吃食端上来。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云初胃口大开。

吃饱后,她换了身衣服,这才前往安寿堂。

上辈子老太太在谢世安入阁后寿终正寝,前来吊唁的人把门槛都快踏破了,可谓是风光无两。

不过现在,谢景玉只是个五品小官,谢世安才十二岁。

谢家,还只是京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家族罢了。


京城的街头熙熙攘攘。

云初没有坐马车,走在街上,看着热闹的人群,她再一次确定,重生并不是一场梦。

陈德福带她去嫁妆铺子走了一圈。

有茶铺、绸缎铺、米铺、铁匠铺……大大小小的铺子共十一个。

陈德福将这些铺子打理的很好,每年能赚一万多两银子,但,还是太少了。

圣上忌惮云家,就算没有谢世安从中助推,云家迟早也会出事。

她必须在云家出事之前,赚足够多的银子……

“夫人,下雨了,有点冷。”听风拿出披风搭在云初的肩头,“去茶馆里坐一会吧。”

云初抬头看天。

若是她没有记错,今年是个寒春,直到五月份才热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热到十月。

若问什么营生最赚钱,那自然是囤冰卖冰。

心中有了主意,云初更加从容,她迈步走进茶馆,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赏雨喝茶聊天。

“什么,夫人,您要做冰买卖?”陈德福站在她身后,一脸惊讶,“诸侯权贵有自己的冰库,而其他各家大族都会都这个时节开始购冰,不过今年春天这般冷,夏季肯定也不会太热,很多家族只买了往年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这买卖怕是赚不了多少。”

云初脸上带着笑:“陈伯听我的就是了,市面上的冰,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见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陈德福就知道,劝不动。

他顺着云初的话道:“夫人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收冰?”

云初开口:“账面上能用的资金都拿来买冰,后面我会再给你一些银子。”

陈德福惊愕:“可是夫人,您之前不是说账面上的银子都拿给您,有大用吗?”

云初冷笑。

所谓的大用,是因为不久后谢景玉要参加上峰的寿宴,这笔钱要拿去给上峰买寿礼。

她是再也不会花一文钱在谢家人身上了。

二人正说着,茶馆门口停下来一辆豪华的马车。

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掀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团子从马车上飞快跳下来。

奶团子身后的丫环婆子根本就追不上小祖宗,大声喊着:“世子,您慢些,仔细点别摔了。”

云初的视线落在孩子身上。

那孩子瘦瘦小小的样子,大约才三岁多,但跑的特别快,滋溜一下就没影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和陈德福说话。

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发上。

“夫人,您别怕!”听风吓了一大跳,“一只蟋蟀蹦到您头上了,奴婢给您拿下来!”

云初吓得绷直身体。

她是将军府大小姐,从小胆子就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蟋蟀这种小东西。

她头皮发麻,一动也不敢动。

“别动我的跳跳!”

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小炮弹狠狠砸在了云初的身上。

她惊愕看去,就见方才楼下那个小世子朝她冲了过来。

一眨眼就爬上了她的膝盖。

然后双手朝她头顶拍去。

这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云初猝不及防,身子朝后倒去。

她本能护着怀中的小团子,抱着孩子摔在了地上。

“夫人!”

听风懊恼至极,她不仅没拦住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还让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跤。

她忙扶着云初站起来,飞快的帮忙整理发饰衣衫。

“呜呜呜——!”

穿着华贵衣衫的小团子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云初的心口突然一疼。

她提起裙摆蹲下身,柔声问道:“哪里摔疼了,我给你吹一吹?”

“坏人,你是个坏人!”小家伙泪眼婆娑,控诉的看着她,“跳跳被你压死了,呜呜呜,我讨厌你……”

云初看去。

一只蟋蟀被压死在地上,小家伙无视尸体上的粘液,双手将蟋蟀捡起来,捧在手里。

云初吓得连忙后退。

“你赔我跳跳!”小家伙哭着瞪她,“你必须得赔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给我!”

云初:“……”

她出门没看黄历吧,怎么会撞见这种破事?

“世子,您怎么哭了?”

“小祖宗诶,说了让您仔细点,是不是摔疼了!”

一大群伺候的人这时候才跑上楼,围着小祖宗嘘寒问暖。

小团子哭的更凶了:“她……她压死了我的跳跳!”

那嬷嬷刚刚还温声哄着小主子,听见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盯着云初:“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压死我们世子的心头宝,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哭得很凶的小世子突然止住了哭泣。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她,满脸不悦道:“谁允许你骂她了,道歉!”

那嬷嬷一脸错愕。

眼前这个女子压死了主子最喜欢的蟋蟀,她骂两句是为主子出气,主子竟然让她道歉?

可是一对上自家主子不悦的目光,她只得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云初的面色很淡:“无妨。”

虽然她是一品将军府嫡出大小姐,但出嫁后,谢夫人才是她第一个身份。

哪怕她并没有错,但一个五品小官的内眷,在任何权贵面前都只能低一头。

她继续道,“我会寻一只一模一样的蟋蟀赔给小世子,不知府上在何处?”

“我住在平西王府。”小家伙抬起下巴,“记住了,平西王府,找到了蟋蟀就赶紧送来!”

云初一愣。

这孩子,竟然平西王的孩子?

平西王是当今三皇子,曾带兵击退进犯西川的敌军,因此而获得封号。

四年前,平西王突然多了一双儿女,他不顾文武百官弹劾,硬是给生母不详的儿子请封了世子,在京城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小祖宗,该回府了。”嬷嬷低声道,“要是王爷回府看不到世子……”

小家伙脸上浮现出害怕:“走走走,赶紧回去!”

嬷嬷一把将小团子抱起来,一大群人簇拥着下楼,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夫人,这件事交给老奴吧。”陈德福开口,“明天早上就拿蟋蟀来给夫人您过目。”

云初点头。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平西王十五岁就上了战场,和她父亲是忘年交好友,云家被定罪后,平西王也帮忙奔走。

只不过,云家的事还没个眉目,平西王就被人揭发暗藏兵器,意图谋反……

后来平西王如何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一杯毒酒死了……


暮色降临。

院子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陶姨娘这儿出事后,谢家人除了谢景玉都过来了,江姨娘和雨姨娘,谢世安和谢娉,小院子里站满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初脸上。

云初淡然而立:“这么说,老太太怀疑是我想落了陶姨娘的胎?”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证据指向你。”老太太开口,“初儿,我有多信任你,你也知道,不然不会将所有管家之权交在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吗?”

“这……”江姨娘小心翼翼开口,“妾身是想说一句公道话,夫人根本就没有动机做这件事。”

若夫人有自己的骨肉,忌惮庶子出生能理解。

可夫人无所出,以后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且大人说过,无论哪个姨娘所生的孩子,都必须记在夫人名下,夫人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故意打掉陶姨娘腹中胎儿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元氏点头:“初儿向来宽容大度,不可能做这种残害子嗣之事。”

老太太冷笑。

云初从前确实是宽容,但最近些日子,越来越苛刻难缠,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陶姨娘在屋子里喊道:“老太太,我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老太太让人将门推开,陶姨娘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这几日大人总往我这里送东西,送了一盆花,几匹布,还有首饰头面,夫人这是见大人对我一个姨娘太上心,怕大人宠妾灭妻,所以这才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元氏叹了口气。

四五年前初儿怀有身孕之时,景玉确实没有这般上心,也不怪初儿妒忌做这种事。

听雨抿了抿唇。

她当初怀孕时,一直瞒着夫人,就是害怕夫人想不开对腹中孩子动手,事实证明,她并没有想多……

“善妒,乃女子七出之一。”老太太满脸失望开口,“初儿,你是云家嫡出大小姐,是我谢府当家主母,你怎的如此糊涂!”

云初环顾院子里每个人,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她拂了一下乌发,开口道:“谢府也是书香世家,难道书上给人定罪就这么简单吗?”

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老太太觉得有些刺眼。

她更喜欢当初那个失去了孩子之后的云初,那个柔顺沉默的当家夫人,那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孙媳。

她必须要拿住云初这次的错处,才能让这个孙媳变回乖乖听话的样子。

思及此,她开口:“来人,去玉笙居搜。”

周妈妈朝云初福了福身:“夫人,老奴得罪了。”

话落,带上院子里七八个婆子和丫环,朝玉笙居走去。

离得也不算远,不多时,周妈妈就回来了,摇头道:“老太太,什么都没找到。”

老太太皱眉:“怎么会呢,库房找了吗?”

周妈妈低头道:“那是夫人嫁妆库房,没有夫人允许,老奴也不敢……”

老太太脸色很沉。

说不定,云初早就将证据处理干净了……

“就算进了我的嫁妆库房,也搜不到老太太想要的东西,因为——”云初顿了一下,“搜错了地方。”

老太太的眸子眯起来:“什么意思?”

云初抬眸,看向院子外:“贺妈妈既然来了,站在外头干什么?”

贺氏吓了一跳。

她站在阴影处,一般人不可能一眼就看到她。

夫人正在被盘问,竟然能发现她的存在。

她低头走进来道:“奴婢是怕大人回府后问起,奴婢一问三不知,所以才……”

不等她说完,云初就拍了拍手。

守在院子门口的听霜带着两个人走进来。

一个打扮掌柜模样的人,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

二人走进来之后,就环顾在场每个人,然后,目光停在了贺氏身上。

这一瞬间,贺氏的呼吸都停住了。

“就是她给了我二十个铜板,让我去善德堂买药。”小乞儿指着贺氏道,“我认人很厉害,绝不会错。”

掌柜模样的人开口道:“半个时辰前,这小乞儿来我这里抓药,没有药方,只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我各抓了一点给他,其中就有藏红花。”

这两人的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不是奴婢,他认错人了!”贺氏努力保持镇定,“奴婢出府,是为大人购置砚台去了,还请老太太明察。”

老太太握紧了拐杖:“贺氏一个下人,不可能谋害主子,这不可能。”

云初声音很淡:“我当然不会效仿老太太没有证据就给人定罪,如今人证有了,就差物证了,听霜,你带几个人去贺妈妈屋子里好好搜一搜。”

“母亲!”谢娉忍不住开口,“贺妈妈对父亲忠心耿耿,不可能残害父亲的子嗣,搜也不会搜到什么。”

谢世安上前一步道:“贺妈妈是父亲的人,母亲贸然搜贺妈妈的屋子,我怕引得父亲动怒。”

云初的唇瓣勾起了一抹笑:“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搜我的院子就不会让你父亲动怒呢,还是说,在你父亲的心目中,一个管院子的下人,都比我这个正妻重要?”

谢世安哑然。

云初摇头:“安哥儿,你宁愿相信一个下人,也不愿信我这个母亲,你太让我伤心了。”

她做了个手势。

听霜立即带人朝贺氏所住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老太太死死捏着拐杖,虽然证据还没有找来,但她已经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她那双浑浊的眸子,如利刃一般从贺氏身上刮过。

她是真没想到,贺氏竟然敢谋害子嗣,栽赃给主母!

当初她就不该看在安哥儿三姐弟的份上,让贺氏留在谢府。

听霜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带着人回来了,几味药材被呈上来:“这是从贺妈妈床底下找出来的。”

药房的掌柜上前看了一眼道:“对,小乞丐就是抓了这几味药材和藏红花,我不会记错。”

“辛苦二位走这一趟。”云初拿了两个钱袋子给二人,“今日这事,二位就当没发生过,多谢了。”

这钱就等于是封口费,那掌柜和小乞儿都懂。

只是走出谢府之后,二人打开钱袋子一看,竟然只有几十个铜板,那掌柜脸色都变了,本来也没想过议论人家后宅的私事,但拿这点钱打发人,实在是太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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