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临盆。
“怎敢。
臣来查看旧案中的犯妇名籍,道路不熟,误入此处。
方才不过戏言,皇后赎罪。”
他貌似恭谨,却将皇后二字拖得颇长,一副你奈我何的做派。
也是,当今陛下刘珻自幼羸弱,自十三岁登基后身体每况愈下,五年来始终无一男半女,近日听闻竟已汤水不进,连太后也为此一病不起。
此时身怀六甲的杨淑妃就是杨氏一派的底气。
谢皇后懒得看他,“既是误入,便快些离宫吧。
就算有公事在身,内宫也不是外臣说来就来的地方”,说完把脸一侧,不愿再与他多言。
右相拱手而去后,皇后示意让我们站起。
左右张望了一会,柔声问道:“他方才从何处来,做了什么,你们可曾看见?”
云禧姑姑照实禀告后,皇后蹙眉不言,又问我和杏儿还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他好像是从后面那片花坛里来的,他身上...仿佛有龙脑香的气味”。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让身旁宫女去花坛后看看,又转头笑言,“这是交趾国贡物,你倒是认得好东西”。
啧,多嘴了。
罢了,记录在册的事,也没必要隐瞒。
“奴婢...奴婢幼时在沈贵、先帝废妃处当差,故而识得龙脑香。”
皇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正要开口,她那掌事宫女拨开花丛,快步走回至皇后身边悄声说,“娘娘,花坛后有处砖墙破败,留出一人宽小路。
小路直通百戏堂后门,便可进入大内,只是...路倒不像是新的”。
皇后点点头后起身,又看了那花坛一眼,向云禧姑姑道,“本宫最近伺疾乏累,正缺人手,这两个宫女明天来太初宫当差吧”。
“秀姐姐,我们运气也太好了,明天就是皇后娘娘的宫女了”,杏儿聒噪地像个麻雀。
杏儿家贫,相貌平平人又天真,从进了紫微宫就被分在掖庭,连内宫都少去。
常常远望着那些亭台楼阁胡思乱想,打听里面是怎样的钟鸣鼎食、雕梁画栋。
倒是我和云禧姑姑,在床边一坐,心事重重。
“你是经历过永光五年那场...那场乱子的,现下杨氏一门独大,陛下又是油尽灯枯之象,太后若再病入膏肓,你们在皇后宫中只怕还不如这冷僻的掖庭安稳”,还是云禧姑姑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