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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病弱小叔子兼祧后,夫人她有喜了无删减全文

溶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知意!你个不要脸的荡妇!恐怕你早就跟行章有了首尾,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知意是一个如何不要脸的女人!”陆承海一副发现了真相的样子,指着沈知意破口大骂,上蹿下跳的模样配上他那漆黑的肤色,活像一只猴子成了精。亏他还以为沈知意当真一心扑在他身上,还对她心怀愧疚想要给她一个平妻之位,如今看来,只怕两人巴不得自己早点死!陆行章的脸色阴沉如水,虽说昨日确实是不甚中了计,但陆承海这番话可确确实实的将他也骂了进去。“大哥慎言。”陆行章站在沈知意身前,俨然一副保护的样子,更是让陆承海气的想要吐血。“不管怎么说,沈知意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你实际的弟妹,还请大哥说话注意,莫要落人口舌。”然而他这番话在陆承海看来,显然是承认了...

主角:沈知意陆行章   更新:2025-02-25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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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陆行章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病弱小叔子兼祧后,夫人她有喜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溶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知意!你个不要脸的荡妇!恐怕你早就跟行章有了首尾,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知意是一个如何不要脸的女人!”陆承海一副发现了真相的样子,指着沈知意破口大骂,上蹿下跳的模样配上他那漆黑的肤色,活像一只猴子成了精。亏他还以为沈知意当真一心扑在他身上,还对她心怀愧疚想要给她一个平妻之位,如今看来,只怕两人巴不得自己早点死!陆行章的脸色阴沉如水,虽说昨日确实是不甚中了计,但陆承海这番话可确确实实的将他也骂了进去。“大哥慎言。”陆行章站在沈知意身前,俨然一副保护的样子,更是让陆承海气的想要吐血。“不管怎么说,沈知意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你实际的弟妹,还请大哥说话注意,莫要落人口舌。”然而他这番话在陆承海看来,显然是承认了...

《和病弱小叔子兼祧后,夫人她有喜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知意!你个不要脸的荡 妇!恐怕你早就跟行章有了首尾,今日 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知意是一个如何不要脸的女人!”
陆承海一副发现了真相的样子,指着沈知意破口大骂,上蹿下跳的模样配上他那漆黑的肤色,活像一只猴子成了精。
亏他还以为沈知意当真一心扑在他身上,还对她心怀愧疚想要给她一个平妻之位,如今看来,只怕两人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陆行章的脸色阴沉如水,虽说昨日确实是不甚中了计,但陆承海这番话可确确实实的将他也骂了进去。
“大哥慎言。”
陆行章站在沈知意身前,俨然一副保护的样子,更是让陆承海气的想要吐血。
“不管怎么说,沈知意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你实际的弟妹,还请大哥说话注意,莫要落人口舌。”
然而他这番话在陆承海看来,显然是承认了他与沈知意的关系,“陆行章,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的亲嫂嫂,你怎么能做出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陆承海被气得快要发疯,他以为自己今生重活一世便能掌握先机顺风顺水,谁知道沈知意居然早就给他带了绿帽子!
“大逆不道?”
全程默不作声的沈知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笑出了声。
“要说大逆不道,应该得先追究你的责任吧陆承海?当初是你执意要上战场,结果上了战场又当逃兵,若是升圣上知道这件事,欺君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再说了,你又有何证据说我与别人私通,怕不是你心脏看什么都脏,自己做出来这样的事,就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沈知意字字句句咄咄逼人,陆承海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还是嘴硬道:“沈知意你别得意!你等我找到证据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我会不会身败名裂不知道,但是你跟这位孟姑娘有了孩子的事可是板上钉钉,你要是不服的话,咱们大可以走着瞧。”
孟云玲被提名,心里咯噔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今日过来本意是给沈知意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这么难搞,陆承海也是个废物,不仅被反将一军,还出这么大的丑,要是继续待下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笑话。
咬了咬牙,痛呼一声拉住了陆承海的袖子:“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赶紧带着她去看大夫吧,别到时候面子保不住,孩子也保不住。”
沈知意这番话更是让陆承海脸色难看的可怕,抱起孟云玲就往外走,还不忘放句狠话:沈知意你给我等着瞧!”
待两个人离开之后,沈知意冲着陆行章勾唇一笑,一瞬间仿佛百花盛开,让陆行章的世界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声音,眼里只有她那张明媚的脸。
“今天的事情,多谢小叔了,我就知道,小叔定是放心不下我与肚子中的孩子的。”
闻言,陆行章微微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声音清冷道:“切莫胡说八道,我与你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接下来这一个月你最好老实点别找茬,要不然,你也别指望我能保住你。”
沈知意却没讲他的话放在心上,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哪怕是假的她也能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我自然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但是若是有人送上门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陆行章心中此时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沈知意一直都是文雅大方,贤良淑德,如今竟然还有这一面,似乎从那晚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到那晚,陆行章耳朵又忍不住发烫,当即转头离开,不忘丢下一句,“那你自己好自为之。”
看着陆行章逃也似的背影,沈知意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得赶在陆承海洗白之前,让他再无翻身之地,才对得起自己前世受的苦!今生,这些债,她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本以为,经过今天这一遭,陆承海好歹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傍晚时分,芸香便脚步匆匆的敲响了沈知意的房门。
“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替我梳头,咱们现在就过去。”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老夫人现在让她过去是干嘛,只是不知道孟云玲又在作什么妖蛾子。
待到了前堂,国公与国公夫人都在上座坐着,屋子里还有陆承海与孟云玲两人。
看到沈知意进来,孟云玲挑衅的冲着她扬了扬下巴,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耀武扬威。
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让肚子里的孩子过明路的,既然沈知意如此不知好歹,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见状,沈知意挑了挑眉,一只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一幕险些让陆承海气晕过去。
“母亲,你看看这个恬不知耻的贱人!竟然背着我跟自己的小叔子搞到了一起…”
话还没说完就被国公夫人阴沉着脸打断:“你闭嘴!”
毕竟这件事可是自己默许的,陆承海这番话岂不是将她也骂了进去?
“知意啊,你来的刚好…”
“母亲,知意也有一件事想请母亲做主。”
沈知意红着眼眶上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是您告诉儿媳,相公他不幸战死沙场,儿媳这几年来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为相公祈福,如今相公归来,儿媳应当是高兴万分,可谁知,孟姑娘竟怀了相公的骨肉,您让儿媳又该如何自处?”
国公夫人叫沈知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如今沈知意先戳穿了,让她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国公夫人才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你,只是云玲她毕竟有了国公府的血脉,迟早还是要认祖归宗的,府医方才说了,云玲这一胎脉象不太稳,不宜受刺激,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恐怕还要你多让着云玲。”

国公夫人面色微僵,只能清了清嗓子道:“承海,你先起来,同娘进主院去,娘要同你说些话。”
陆承海是打定主意要挑了沈知意这眼中钉的。
她若是守节,还能给她留个平妻之位,给他带了绿帽子,那就顶多做妾!
至于休妻,他倒是没想过,毕竟沈知意家里可是陪嫁了大笔银子,前世也多亏这笔银钱,他才能青云直上。
这女人怯懦,离了他也活不下来,只能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他故意装糊涂:“母亲,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而跪在地上的孟玲云眼珠一转,也瞧见了那些红痕!
她并不知道兼祧一事,自觉拿住了沈知意的把柄,顿时得意起来。
定是这女人想不开偷吃了!
她故作惊讶道:“少夫人......您脖子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莫非夫君不在,你与人有了苟且?”
陆承海需要的也正是这么个发难的机会,做一副惊愕模样,不敢置信看向沈知意。
“沈知意......你,你口口声声惦念我,却与他人有了首尾?!”
他指着沈知意脖颈上的红斑,身形摇晃,像是受不了刺激:“你若不愿替我守节,另嫁旁人我也不说什么,怎能这样羞辱我?”
“若让旁人知道我正妻被别人染指,岂不是要我被众人耻笑?到时候我有何颜面见同僚故友?”
沈知意听着那些指责,心中毫无波澜,也早想到他要借题发挥,只是装出一副惶恐不安模样看向国公夫人:“母亲......”
烫手山芋丢到自己手中,国公夫人只能屏退身边下人:“此事是娘做主,要你弟弟兼祧两房。”
她看一眼沈知意,犹豫道:“总归此事除了外人,也没有旁人知晓,不妨就当没发生过吧。”
陆承海却得理不饶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母亲,您要我如何接受一个被人染指的正妻?我堂堂男儿,带上这样的绿帽如何做人?!”
“看在她这些年为侯府操劳的份上,我可以不休妻,但她只能做儿子平妻!否则儿子宁可一头撞死!”
这话一出口,国公夫妇更觉得此事棘手。
陆承海这话的确挑不出错处,兼祧一事虽说在大户人家也有,但都是兄弟去世,另一个才不得不帮忙延续血脉。
现在大儿子活着,那这事便是长嫂和小叔子有了首尾,任谁也接受不了。
老国公瞪了妻儿一眼,气得甩袖而去,明显是不想管这档子事了。
国公夫人到底还是偏心儿子的,试探道:“知意啊,要不就顺了承海的意思?哪怕是平妻,娘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知意倒没想到,重生一世,陆承海的要求更加离谱了。
前世她因着兼祧的事情愧对服软,答应了孟玲云过门,这一世,他觉得她还会当冤大头?
“母亲说得有理,全凭您做主便是,但有一事,儿媳却有些拿不准。”
她低眉顺眼道:“知意同小叔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现在腹中已经有了小叔骨肉,如若到时候真有了孩子,可如何是好?夫君他算孩子父亲还是大伯?”
这个问题扔出来,陆承海脸绿了。
要他给弟弟养孩子,岂不更加绿帽龟?!
国公夫人眉心一阵跳,心里更加烦躁!
兼祧的事情可以过了,但事关血脉,可不能含糊,这又怎么办?
沈知意看出她纠结,做出一副羞怯模样:“小叔也已过弱冠,又一直没有婚配的打算,母亲不也在为此事发愁么?”
“儿媳想,不如先让这位姑娘过门,儿媳独个住,看看究竟有没有孩子,若是有了,也算为小叔绵延子嗣。”
国公夫人眼前一亮。
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
行章只比承海年幼一岁,而今尚未娶亲,身子又弱,她也愁得不行。
若是大儿媳真能给行章生个孩子,之后就说孩子生母去世,也不是不行!
陆承海却是不敢置信。
这女人竟然要给那个病秧子生孩子!?她疯了是不是!
前世沈知意逆来顺受,这回不围着他转了,他心里倒开始不舒坦起来。
若记得不错,顶多还有一个月,陆行章那小子就要死了。
到时候,她肚子里就算怀了孩子,也没人给她撑腰,想做他平妻都不配!
思及至此,他咬牙忍下心中怨气,皮笑肉不笑道:“你倒是大度,但若如此,我更加不会要你!”
沈知意神色冷漠:“无妨,届时我青灯古佛了了余生,也不插足大公子和这位姑娘。”
她会努力让自己扎扎实实怀上陆行章的骨肉,也让他认下这孩子,将来就算他死了,圣上的恩宠也要落在他们母子身上。
前世陆承海能承袭爵位,是因为侯府真的没人了。
而如今,一个有污点的“世子”,和肱骨之臣的遗孤,圣上会怎么选,再好猜不过。
只是她还需要设法添一把火,让陆承海这个人渣再无翻身的可能!
但这次,国公夫人不敢胡乱决断了:“那此事便等行章回来,问过他的意思吧,若他答应,母亲便立刻为你安排独院。”
......
陆行章刚下朝,便知道了自己大哥回来的事情。
他对此倒没什么好惊讶,但知道长嫂竟然说要给他生孩子,陆行章却是面色冷硬:“简直荒谬!”
昨夜他因着药效只能与她做了那事,现在陆承海回来,她还想赖在他身边?
他气得一阵痛咳,乘车回府,刚入院,便看见沈知意端着一碗甜汤迎上来,低着头对他盈盈下拜。
“小叔。”
陆行章一点没有好脸色,只是冷冷扯唇:“嫂子还真是好算计,给我下药逼我与你欢好,而今又要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孩子,惹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知意早知他不会轻易答应,也不反驳,低头咬紧唇瓣,两行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那小叔要我如何是好呢?母亲逼我延嗣,夫君虽说回来了,也另有新欢,我若真的有孕,将来这孩子如何自处?”
她声泪俱下道:“若我还有办法,断不敢劳烦小叔的,也只想生下这孩子,从此与国公府再无瓜葛,求小叔成全......”
陆行章却冷声道:“纵是你真有孕,我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嫂嫂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另一边,陆承海抱着孟玲云回到自己院子后,小心翼翼的将孟玲云放在床上,“你没事吧?咱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没事。”
迎着陆承海关切的眼神,孟玲云微微一笑,“我方才只是看情势不对,这才找了个理由离开。”
“还是你聪明!”
陆承海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道,“只是可惜了,沈知意那么多的嫁妆,若是能拿出来一些,也足够助我一臂之力了,偏偏这女人近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以前沈知意总是黏在他身边,说着要嫁给他,现在竟然对他如此不假辞色,都让他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一旁的孟玲云心中冷哼,蠢货就是蠢货,连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陆承海当真是没一点用!
然而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还是体贴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承海哥哥莫要担心,说不定,姐姐只是看到我跟你一起回来,心里嫉妒,这才对你这番态度的。”
“倒不如,先让姐姐自己冷静一阵,等她想通了就好了,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你的妻子,却与小叔子有染,这种事传出去,还有谁会要她?”
听到这里,陆承海更是顿时信心高涨。
“哼,她沈知意算是个什么货色,本打算给她个平妻之位,她居然如此不领情,到时候,哪怕她拿着全部嫁妆求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最多,最多给她个妾的位置。
孟玲云却觉得,从这几次见面的情况来看,沈知意应当不是那般无脑之人,若是想要拿到她的嫁妆,恐怕还要仔细图谋一番。
眼神微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承海哥哥,我有一个想法能让沈知意乖乖的把嫁妆都交出来。”
“说来听听。”陆承海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老夫人不是说,陆二公子兼祧这件事只有自己人知道吗?若是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那沈知意定然会颜面尽失,你不妨拿这件事做文章,看看沈知意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她那些嫁妆。”
“好主意!”
陆承海大呼妙计!沈知意这么好一个把柄,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次日清晨,沈知意洗漱完毕,梳了个天仙髻,头上插着两只用绿松石做的簪子,流苏垂吊,身着一身用金线钩织的翠绿色长襦,为她本就绝佳的容貌添了几分贵气。
还没走到正堂,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孟云玲与国公夫人的声音。
“你既然怀有身孕,那就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做饭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免得你累坏了。”
国公夫人一大早醒来,就听说孟玲云为她做了几个拿手菜,而且还能延年益寿对身体好,让她不免喜不自胜。
“能为老夫人做一顿饭也是我的荣幸,您尝尝这几道菜,这是我们那儿的几个特色菜,吃了有调养身体,延年益寿的功效,而且我还听说,多吃几年,还能让人永葆青春呢。”
“好孩子,好孩子!”
国公夫人这时候乐呵的合不拢嘴,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带在她的手上,“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等你生下麟儿,我定为你大办一场!”
“这都是我该做的。”
孟玲云低头害羞一笑,“对了,姐姐还没来吗?在我们那里,婆母的饭菜都是由儿媳妇伺候的,姐姐不会还没有睡醒吧?也得亏是老夫人您有这么好的脾气,才由着姐姐。”
她故作天真的说起家乡的一些风俗,话里话外却在说沈知意好吃懒做。
老夫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里隐隐的对沈知意也有了一些不满意。
“那是你们,小门小户的,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可不少,但是在国公府,自然得遵从国公府的规矩,老夫人家世显赫,岂是你们那里的泥腿子能比的?”
沈知意在芸香的搀扶下落座,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孟玲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她扭曲的脸色。
沈知意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嘲讽她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罢了。
孟玲云还没说话,一旁的陆承海先开口了,“玲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好吃懒做五谷不分?哪里比得上玲云这样勤劳的人?”
闻言,沈知意不急不忙的将嘴里最后一口虾饺咽下去,优雅的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开口道:“难不成你在外这几年把脑子也待坏了?忘了圣人说过的术业有专攻?我堂堂相府嫡女,名门闺秀,你竟将我与那些下人一起比较,陆承海,你到底是看不谁?是看不起我父亲?还是看不起娶了我的国公府?”
沈知意这一番话砸下来,让陆承海也急出来了一头冷汗。
他自然是不敢口出狂言,看不起相府?这话要是敢说出来,恐怕国公都能拿着拐杖把他敲死。
只不过认错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依旧嘴硬道,“玲云方才那番话,也没有将你与下人对比,更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
话还没说完,被国公瞪了一眼,他也只能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大早上就不消停,这顿饭吃的真让人难受。”
沈知意放下筷子,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孟玲云。
亏她还以为能将陆承海迷得团团转的人能多聪明,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上辈子自己能被这两人联手坑死,真是让她心有不甘。
听出沈知意的言外之意,孟玲云的眼眶顿时红了,泪水珍珠一般掉了出来,“老夫人,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看不起姐姐的想法,姐姐也知道,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自然是不懂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还希望姐姐莫要怪罪我。”
孟玲云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着沈知意,一脸天真无知,看起来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沈知意见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刚理智回归他几分的陆承海再次被冲昏了头脑。
“沈知意你别太过分!”

孟玲云没想到沈知意居然拿技女与自己比较,一张脸又青又红,双拳紧紧捏着,对着沈知意怒目而视。
一旁的芸香看到孟玲云这番模样,想要说话,沈知意却摆了摆手制止了她。
以孟玲云这脑子,也只能过过嘴上功夫了,也不知道上一世她到底是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被孟玲云拿捏的死死的。
孟玲云气了半天,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最终也只能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从我回国公府那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嫉妒我夺走了承海哥哥,让你守了几年活寡,所以才这么针对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承海哥哥心里只有我。”
听到这话,沈知意差点没将早上的饭给吐出来。
前世,自己将所有的财产拱手相让,助陆承海平步青云,而陆承海也不负众望,最终位极人臣,常年的荣华富贵养尊处优让陆承海看起来也有几分文气,虽说比不上陆行章的丰神俊秀,但是也算是不错。
只是如今陆承海才刚刚从外边回来,这几年在外不比在国公府,整个人哪有当年那副温润书生的模样。
“你若是觉得陆承海是个宝,那你就好好的捧着,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错把鱼目当珍珠。”
“你......”
孟玲云没想到沈知意说的话跟陆承海和她说的压根不一样,合着是她沈知意不要的,被她捡回来,她还洋洋得意?
这个认知让孟玲云有些破防,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沈知意就走了下去,压根不理孟玲云。
“这就到了?”
这一路上,马车可以说是哪里颠簸往哪儿走,她的脚一踩地,顿时身子将散架了一样,差点扑倒在地,好在有丫鬟扶着,她才免得出丑。
看沈知意已经走出老远,还是咬了咬牙跟上去。
先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等摸清楚沈知意到底有多少嫁妆,到时候全部拿到自己手里!
这么一想,孟玲云的心里才好受了不少。
庄子里的人早就听说沈知意要过来,管事的已经带着人在门口候着了,看到沈知意,急忙派人过来迎接。
“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庄子也是沈知意的陪嫁,庄子里这些人都是侯府的老人,因此对沈知意的称呼还是小姐。
看到面前的人,沈知意露出一抹笑容,“沈叔客气了,只是今日闲来无事,来庄子上看看罢了,”
“小姐快里边请。”
将人迎进去,孟玲云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孟玲云,沈叔愣了一下,“小姐,这位是?”
沈知意还没说话,芸香就先忍不住了,冷哼一声道,“这就是姑爷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虽说陆承海带着个女人回来这事还没公开,但是身为国公府的姻亲,相府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他做的那些荒唐事相府也多少知道,甚至她娘还专门派人问了她的意见,沈知意说自己能解决,这才没有多管。
见状,沈叔对孟玲云的感观愈发差了,沈知意却宽慰道,“放心吧,沈叔我有分寸,决计不会让这人占了便宜,至于他们欠我的,一笔一笔我都会讨回来的。”
听到沈知意这么说,沈叔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既然小姐有谋划,那老奴就放心了。”
两人一边走着,沈叔一边跟沈知意介绍着农庄最近的一些计划,沈知意点点头,时不时提出来自己的见解。
“这农庄上住的,都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前段时间老爷还让人在农庄里设了一个私塾,现在农庄里的孩子都在那里读书。”
“也好,沈叔若是有什么提议,都可以跟我提,你们跟我这么多年,也没有能为你们做的,这些小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小姐这话还是谦虚了,谁不知道咱们农庄是方圆几里远近闻名的生活好。”
在别的农庄普遍要上缴八成粮食的情况下,沈知意居然提出来只要三成,而且农庄上大小事都放心的交给他们,让沈叔几人对沈知意忠心耿耿的同时,也愈发尽心尽力。
“走吧,去农田里看看。”
如今正是夏季,走在田埂上便能闻到风中传来的麦子香味,沈知意回头看到身后的孟玲云,突然来了兴致,唇角一勾提议道。
沈叔虽然不明白沈知意到底是有什么想法,但是还是同意了。
于是俩人在前边走着,孟玲云费劲的在后边跟着,裙子被田埂上的杂草勾住,鞋子上也溅上了泥泞。
丫鬟也受不了这苦,不明白为什么孟玲云非要跟上去,犹豫着劝道,“小姐,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别说孟玲云这时候怀有身孕,一个不慎,说不准就会被连累,再一个,孟玲云弄成这幅狼狈的模样,她也不好交代啊。
在田埂上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沈知意终于决定放过孟玲云。
转头冲着沈叔笑了笑说道,“今天麻烦沈叔了,庄子在沈叔的管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让人给庄子上的人一人一份礼物,日后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让人去国公府找我就是。”
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只有让庄子上的人都记住她的好,才能更好的为她创造价值。
沈叔也没有推辞,“既然这样,那我就替庄子上的人谢谢小姐了。”
“行了,咱们也走吧。”
沈知意冲着赶过来的孟玲云说道,“你不是想去珍宝阁吗?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孟玲云简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她就知道,自己的努力坚持没有白费,她终于能看到珍宝阁了!等珍宝阁到手,她一定要让沈知意哭着求自己!
想想之后的美好画面,孟玲云就兴奋的快要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因此一路上也没再整什么幺蛾子。
而沈知意看到孟玲云脸上的笑容,心里轻笑一声。
笑吧笑吧,高兴这么早,待会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笑出来了。

“云儿!”陆承海急急跑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孟玲云,脸色瞬间大变。
他将人抱紧怀里,抬头怒瞪着沈知意,恶狠狠质问,“沈知意,你这个毒妇,你怎么敢这么对云儿!你知不知道她还怀着身孕?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
沈知意厌恶看着他,只觉得这人可憎又愚蠢。
她冷眸扫过两人,幽幽道:“夫君可真是会说笑,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动你的心肝宝贝,你这罪名我可受不起。”
“你不必狡辩,若不是你让云儿罚跪,云儿怎会腹痛,要是她腹中的孩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绕不了你!”陆承海不依不饶,依旧愤愤道。
“芸香,去请大夫,再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请来,我倒是要让他们评评理,究竟是我欺负了人,还是有人想故意污蔑我,好以此休了我,强抢我的嫁妆!”
“哼!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以为爹娘会信你!”陆承海脸色微变,色厉内荏。
昨日他与云儿商量了半宿,就是想以嫉妒和残害子嗣的罪名休了沈知意,名正言顺地拿走她的嫁妆,没想到她竟看穿了他们的谋划。
“为何不信我?”沈知意冷笑,素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怀着国公府子嗣的可不止孟玲云一人。”
两人顿时都变了脸色,陆承海气得不行,差点忘了这贱人就是凭着肚里子虚乌有的孩子,这才哄得爹娘让她单独搬出来。
孟玲云神色阴晴不定,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借着陆承海的遮掩,藏在袖中的手狠狠锤击了一下小腹。
下一刻,她口中发出一声痛呼,脸色瞬间惨白,“夫君......我的肚子......好疼......”
陆承海吓了一跳,忙低头看去,就见一条细细的血线,正顺着孟玲云小腿缓缓留下。
他心中骇然,却是知道不能放过这个机会,猛得站起身,冲着沈知意怒吼,“贱人!我要你给我的孩子赔命!”
说着便伸手去拉扯沈知意的胳膊。
沈知意没想到他竟敢动手,脸色也是微变,正要退后反抗,余光却看到一个高大的声音从门口飞快进来,在陆承海巴掌落下之前,将他的手紧紧攥住。
“小叔......”
沈知意惊讶开口,就见陆行章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攥住了陆承海的手腕。
他身上穿着绯红的官袍,衬得那张俊美的脸庞愈发白 皙,明明是一付病弱的模样,身上气势却骇人,那冷沁沁的目光落在陆承海和孟玲云身上,冰冷地好似九幽寒冰。
“行章,我是你大哥,快放开我!”陆承海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咬牙喝道。
当年他离开国公府的时候,这个弟弟不过才刚刚考取了功名,哪里想到不过短短几年,他已经成了权倾朝野的重臣,身上的气势连他都忍不住胆寒。
且他不是个病秧子吗?为何力气如此之大,自己从小习武,竟然摆脱不了他的钳制。
陆行章并没理会他,而是目光落在对面的沈知意身上,淡声问道:“可有受伤?”
沈知意缓缓摇头,唇角带了清浅的笑意,“小叔来的及时,他还来不及伤到我。”
陆承海听着两人的对话,气得双眸通红,虽然已经知道沈知意与弟弟兼桃,可如今看两人亲昵的姿态,怕是早有奸情!

“你可想好了,你我二人要是成了真夫妻,若大哥吉人天相,有朝一日被找回来,你身上的骂名可就洗不清白了。”

低沉声音钻入耳中,沈知意恍惚睁眼,便瞧见眼前烛火摇晃。

一道高大身影站在她面前,面容俊美,神色却凉薄:“行章病弱之躯,如若之后有了什么意外,这克夫的名头,也就要背两次了。”

他是……陆行章?!

沈知意瞳孔一阵颤,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满脸不敢置信。

她重生了?

重生在公婆逼陆行章兼祧,两人将要圆房之际!

对上男人冷漠的脸,往事种种尽数涌上心头,让沈知意死死掐紧了掌心。

她乃相府嫡女,自幼便与国公府有婚约在身,及笄之日便嫁给了大公子陆承海。

但他心中装着白月光,洞房花烛夜便借故随军出征西疆,又在战场上“失踪”,整整六年才回来!

而前世她到底越不过心里那道守节的坎,加上陆行章也不情愿,自然没有圆房。

可陆承海那畜生却拿住这个把柄,对她百般羞辱,骂她是个荡 妇,眼看他娶了平妻,还要替他们养孩子!

她当初自觉答应兼祧愧对他,竟然傻乎乎答应下来,对这对奸夫荡/妇百般退让,自己的嫁妆银子都用来给他们挥霍,还上下打点,让陆承海成了实权的二品武将,对他们的孩子更是百般呵宠,精心教导。

可等她嫁妆用尽,身体也因为操劳逐渐病弱,他们便将她扔在偏院不给衣食,开口要她做兼祧妻的公婆装聋作哑,眼看她呕血三日,都不愿请大夫!

生命最后时日,陆承海更是嫌她碍眼,说她不守妇道,将她拖出去里用热油烫坏她浑身皮肉,眼看她在冰天雪地中哀嚎一夜惨死,尸体直接丢去喂了狗!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知道,还说她害得他母亲被人非议,活该有这样的结局!

老天有眼,竟然让她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她不会让她有希望承袭爵位,更不会耗光嫁妆替他做嫁衣!

思及至此,沈知意心下有了主意,一双杏眼顿时通红,泪眼盈盈看向陆行章。

“你可是嫌弃知意已是人妇,不肯让我替您绵延子嗣?”

她紧掐着衣角,嘴唇已然咬出血来:“这些年知意在府中的日子,你也看在眼中,如若小叔不肯替大房绵延子嗣,知意也无颜面对公婆……”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再配上沙哑哭腔,听得人心尖都发颤。

陆行章紧绷着唇,眼底闪过晦暗的光。

他对沈知意也并非嫌恶,反倒有些可怜。

别人不知道陆承海的“失踪”是何缘由,他还是清楚的,出征是假,陪那个被落罪流放的白月光才是真。

但要他兼祧,也绝无可能。

“此事行章会禀明父亲母亲,就说是我不愿,与你无关。”

他收回目光淡漠开口:“你也早些休息吧,兴许大哥很快便会回朝,届时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沈知意却不肯轻易放手。

小叔子陆行章虽说体弱多病,但文韬武略样样拔尖,深得陛下信重,国公府的门楣却是靠他撑起来的。

哪怕前世出了这事后不久他便病逝,但圣上因着他的缘故,对国公府都加了几分荣宠,能做他的“妻子”,不比跟陆承海这人渣强得多?

见他转身要迈出屏风,沈知意心一横,直接摸出婆母之前塞给她的药含进嘴里,扑上前搂住了陆行章的腰。

“你若不愿要我,我也只剩死路一条,您觉得我水性杨花也好,厚颜无耻也罢,求您疼疼我……”那劲瘦的腰明显紧绷起来,陆行章紧蹙着眉回头,正要开口,沈知意却已经吻上那对薄唇,将药液渡了进去。

修长大手掐紧她的腰想推开她,嗓音冷厉:“你疯了?!”

沈知意却勾住他腰带,反而缠得更紧。

总归这“洞房”的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又要落到前世那个下场?!

陆行章的脸色更加难看,但那药效更加迅猛,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欲 望。

再看怀中那娇弱女子,陆行章抵了抵腮,俯身狠狠咬住她脖颈。

既然她有这样的胆子,那便该承受代价。

总归将来她背上骂名,也是咎由自取!

撕拉一声响,沈知意身上衣裳被狠狠撕碎。

陆行章将她扔到床上,毫不犹疑的扑了过去。

她却终于松了口气。

那药不但能催 情,还能助孕,只要能怀上他的孩子,陆承海那畜生回来,她也有了仰仗!

情事持续整夜,沈知意不记得昏睡过去几次,天色亮起鱼肚白时,男人都还食髓知味般折腾着她,不知疲倦。

再次醒来,身旁已经没了男人踪迹,床单上却还留着羞人的痕迹。

沈知意只觉浑身酸痛,勉力支撑自己坐起,外面却传来骚动。

“少夫人,不好了!

大爷回来了!

还带着个怀孕的女人!”

丫鬟惊慌失措进来,看见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急得眼圈都红了:“这,这可怎么办啊……”沈知意微微皱眉,却不是因为他带了个女人。

重生一世,她早已知道陆承海“失踪”,不过是跑去边关找他那白月光孟玲云,回来时,两人的孩子都有三岁了。

但距离他回来该还有四年,怎么会提前?

定了定神,她才开口道:“替我更衣。”

丫鬟赶忙照做,心里却打鼓。

这叫什么事啊,二爷才兼祧两房,大爷便回来了……府上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沈知意却神色自若,换了衣裳走出院子,便看见那二人站在马车旁,看上去恩爱和睦。

陆承海也黑瘦狼狈,浑身脏污,眼神却意气风发,看不出前世的畏畏缩缩。

而孟玲云一身粗布衣裳,虽说憔悴了些,看上去却还是娇嫩水灵。

眼下,陆承海正拉着孟玲云的手低声道:“云儿,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成为世子!

到时候,你就是国公府的女主人!

绝没有人敢欺负你!”

沈知意不自觉蹙紧了眉。

陆行章虽说病弱,好歹现在看不出什么,陆承海何至于如此笃定?

陆承海并未注意到她来了,满心都是得意!

前世他带着云儿在外面吃了许多苦,连带着孩子都成了私生子,他带着孩子回来的事闹得难看,也没办法休了沈知意那碍眼的贱人!

但现在他重生了,云儿的孩子还没完全显怀,若没记错,弟弟也会很快病故!

眼下回府,他便先纳云儿为平妻,待继承爵位便借她兼祧一事休妻,云儿和他们的孩子断然不会像前世那样受苦!

而此时,沈知意已然压下猜测回神,状似惊愕道:“大公子,真的是您?”

她眼圈霎时间红了,快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衣角,声音带颤:“妾身以为您死了,日日为您焚香祈福……老天有眼,您真的平安无事!”

说着,她目光转向孟玲云,状似疑惑:“这位姑娘是?”

陆承海这才发现发妻站在院中,骤然回神。

可是看清她模样,陆承海却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刚满二十的沈知意还颇有几分姿色?

眼神顾盼生辉,似乎还带着些许春意,皮肤也娇嫩极了。

他一时间看呆了,而一旁的孟玲云却是悄然掐紧了掌心。

原本她以为,这个国公府主母守了两年活寡,该是怨妇般枯槁憔悴,不曾想姿色竟隐隐将她都比了下去!

要是陆承海因此心软……眼珠一转,孟玲云状似惶恐躲到陆承海身后:“承海哥哥……这就是姐姐吗?”

陆承海蓦然醒悟。

沈知意有没有姿色,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所爱之人惟有云儿,前世他已经对不起他们母子,这一世,他定要将她捧在手心,绝不让她受委屈!

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愧疚模样。

“知意,这是云儿,我在战场上受伤濒死,幸亏有她相救,才得以活着回来。”

“这救命之恩我是必定要报答的,你素来大度,可否许她入府做为夫的平妻?”

“日后你们分东西两院住,中馈仍旧由你来掌,她不会动摇你的地位,若她有了孩子,也养在你身边,尊你做嫡母。”

孟玲云也做出一副娇怯模样,咬着唇低声下气开口:“姐姐,云儿不敢与您争宠,只求能有个容身之处,求姐姐宽宏成全……”沈知意只觉得可笑。

前世,他也是用这样的花言巧语哄着她接受了孟玲云和她生的那个白眼狼,她倾尽所有替他们操劳谋算,却只换来惨死的下场。

今生,她却不会再听这些花言巧语!


国公夫人这话在沈知意的意料之中,就算她是相府嫡女又如何?

怎么能比得上陆承海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更别提,孟玲云还有了国公府的血脉,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尽管如此,沈知意也没打算轻易认输,“母亲怕是误会了什么,这件事是孟姑娘故意栽赃陷害,试问,我与孟姑娘非亲非故,不过是初次见面,我何苦要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

“反倒是孟姑娘,我今日方把我的嫁妆搬过去,孟姑娘就眼巴巴的追了过去,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孟姑娘索要不成倒打一耙,故意设计陷害我,还想要恶人先告状呢?”

此话一出,孟玲云的一张脸青了又白,没成想沈知意居然如此能说会道。

眼角带泪的抓着陆承海的衣袖,有些可怜的开口道:“我没有,是我觉得姐姐是因为我才一个人搬过去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想去道个歉,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竟然会因为嫉妒把我推倒在地,若不是我运气好,国公府的血脉都要保不住了,那我可真是成了国公府的罪人了!”

“父亲,母亲,你们都听到了吧!

玲云她怀的可是儿子的孩子,必然是站在国公府这边的,而沈知意这个女人蛮横不讲理,撒谎成性,该信谁的一想就知道了!”

“这......”国公夫人这时候也是有些两难。

一个是相府嫡女,一个怀着她的宝贝孙子,偏心哪个都不对。

“哼。”

沈知意此时冷哼一声,“我撒谎成性?

相公倒是好意思说这话,比起来相公,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先是参军两年杳无音讯,让爹娘白白为你担心这么久,你倒好,与孟姑娘私下定了婚约,还带回来个孩子,你又置我于何地?”

“且先不提这件事,既然孟姑娘口口声声说是我对她下了手,那不妨找府医过来看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这脉象可不一样,到时候孰是孰非不就知道了?”

听到沈知意说要请府医,陆承海有些急了,本来就是故意栽赃陷害的,若是真请了府医,那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沈知意,你以为请了府医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吗?

你这人水性杨花,嘴里说的话自然也不可信,还不赶紧给玲云道歉?

我还听说你那嫁妆里有些不错的宝贝送给玲云压压惊,这件事也就算了。”

陆承海自以为这一番话滴水不漏,没注意到一旁的国公夫妇两人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了。

沈知意这时候也是有些想笑,整这么一出戏,居然就是为了图谋她那些嫁妆,陆承海的演技这么差,她前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还被这人骗的团团转呢?

心中发笑,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这不行,万一有人想要害孟姑娘,故意栽赃到我身上怎么办?

还是查查比较放心,爹娘觉得如何?”

看沈知意打定主意要请府医,孟玲云暗地里咬了咬牙,扯了扯陆承海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肚子,我肚子好疼。”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府医!”

说完,陆承海抱着孟玲云便快步跑了出去。

待两人跑没影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国公夫妇与沈知意。

沈知意故作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脸上的难看,“相公怎么就这么走了?

依我看,还是给孟姑娘请个平安脉吧,也免得相公对我心生怨怼。”

“咳咳。”

国公夫人轻轻咳嗽一声,面色看不出来两样,“没事,你也回去吧,玲云第一次怀孕,有些疑神疑鬼的,你别放在心上。”

陆承海可是他们俩的孩子,看他方才心虚的模样,哪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现在只求沈知意别抓着不放就行了。

好在沈知意也知道见好就收,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待沈知意离开,国公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忧愁,“这几年,承海在外边,别说有没有学到什么,单是我看他那脑子都得找府医看看。”

图谋人家嫁妆还如此光明正大,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是自己亲儿子。

“还不是你生的蠢货!”

沈知意自然是不知道国公夫妇之间的事,只是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陆行章正坐在竹林中的凉亭里煮茶,他身着一身青衣,举手投足不急不慢,看起来仿佛不染世俗的谪仙。

只有沈知意才知道这人哪有面上装的那么清高,那晚......摇了摇头将这些画面清出去,这才抬脚朝着陆行章走去。

“小叔子真是雅趣,不去正堂上帮我说话,反而在这里喝起茶来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坐在陆行章对面,将他面前唯一的一杯水给喝了。

“这是我的水。”

此话一出,沈知意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陆行章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只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晚的画面,耳尖不由自主的红了。

待冷静几分后,微微垂首,错开沈知意的视线。

“我为何要去保护你?

且不说你我之间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以沈姑娘的手段,也用不着我保护你吧?”

如果之前他对沈知意的印象是温良淑雅,那沈知意最近的表现可以说是推翻了他以往的认知。

这个女人聪明的可怕,他那个大哥想要从她手里拿好处,恐怕扒了层皮都不够看的。

“那我就当是你夸我了。”

沈知意唇角一勾,凑近些许,“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子,总归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更别提,我现在肚子里可能还有你的孩子,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多少也得尽一些责任吧?”

面对沈知意无赖一般的这番话,陆行章想要辩解,又觉得无从开口,只是沉默的又添了一杯水。

“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但是沈知意,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若是一个月后,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承海无视国公夫人的眼神,将孟玲云护在自己怀里,大义凛然的开口道,“就算你是相府嫡女又如何?

相府嫡女就能如此目中无人了?

玲云的确是山里长大的,但是我喜欢的就是她的天真!

绝对不是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可以比的,在我看来,玲云并不低贱,反而是你,沈知意,你不就是借着玲云的身份骂我有眼无珠吗?

我告诉你,我陆承海绝对不会对你妥协的!”

陆承海这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来了火气,思路居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让沈知意都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一眼。

“沈知意,她有这个意思吗?”

国公这时候也有些拿不准了,低声悄悄地问了老夫人一句。

就在两人低声嘀咕的时候,陆承海又将矛头对准了国公。

“爹,请您为孩儿做主!

沈知意这个毒妇如此侮辱孩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就连沈知意也顿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明明也没有说什么,怎么就变成陆承海嘴里说的毒妇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罪不可赦的事情。

“咳咳。”

国公夫人看着屋子里这出闹剧,只觉得额头突突的疼。

轻咳两声才缓缓开口道,“承海,许是你误会了,我看知意并没有这个意思,且不说知意方才字字句句引经据典,那都是圣人传下来的大学问,你能说圣人说的话错了吗?”

国公夫人之所以偏向沈知意,纯粹是因为沈知意背后的相府。

若是相府知道,陆承海拿沈知意与这个乡野村姑相比,而且还处处比不上人家,只怕相府的怒火,他们家也承受不起。

“可是母亲......”陆承海还想再说,沈知意可不会给这个机会。

“相公,如今我给你面子,还叫你一声相公,如今你却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维护别的女人,你可敢说你对我问心无愧?”

“再一个,你敢说我方才有哪句话说错了?

工农士商,各司其职,若是我身为相府千金,却做了下人该做的事,你觉得这就对了?”

“其次,我刚才并未点名道姓说谁,但是谁对号入座,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沈知意说完这番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润润样子,淡定自若的模样再加上方才那一番话,让陆承海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可是......行了!

还有什么好闹的!”

国公一大早上饭没吃两口,倒是热闹看了半肚子。

明明是陆承海先找茬的,却被沈知意骂的下不来台,连带着他这个当爹的也脸上无光。

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哪有半点国公府大公子的模样,活像个山里里的泥腿子!

“你身为大公子,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参军的事还没商量出个眉目,你倒是在这里为这些乡野村夫说上话了,抛弃相府千金,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回来!

我相府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尽了!”

国公这段时间对陆承海也是一再隐忍,此时看他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下去了,狠狠地骂了他一通。

就在这时,下了早朝的陆行章也来了前堂。

“父亲,母亲,缘何发这么大火?”

看到陆行章,国公的心气才顺了一些。

有这么个让人冒心火的大儿子,他都觉得自己要少活几年,看来看去,还是小儿子更顺眼。

不仅年容貌出众,更是年轻有为,看着都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因此语气温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不是用过膳了?”

“儿子听说知意在这边,就过来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几人更是傻了眼,就连沈知意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陆行章一眼。

所以,陆行章这时来兑现诺言了?

陆行章可不管屋子里几个人怎么想的,自顾自的拉着沈知意就打算离开。

“你不是身子不好吗,这里冷,对孩子不好,回去坐着吧。”

这话一出,沈知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悄悄的扭头看他一眼,心下有些摸不准陆行章这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拿她开涮。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陆行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道,“对了,如今知意毕竟也算是怀了国公府的血脉,多少还是要注意些的,若是让什么人都能欺负了去,外人还不知如何评论国公府。”

这话虽说是对国公夫人说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孟玲云,眼里的冰冷让孟玲云不敢直视。

而沈知意这时候却是有些诧异的看了陆行章一眼。

这话也就是说,他方才什么都听到了。

孟玲云从一大早坐在这里,就被人冷嘲热讽的说了半天,从身份到性格,更是批判了一遍,她此时心下也有些难堪,更怨恨陆承海的无能,若是陆承海有权有势,她不信,这些人还敢这么跟她说话!

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带泪的看了一眼国公夫人,“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好心想给老夫人做顿饭,为何二公子要如此猜测人。”

陆行章眉头微皱,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沈知意却轻轻拽了他一下,唇角轻挑,明显在憋什么坏主意。

“对了,我方才听说,你们那里的风俗就是伺候婆母是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做饭,以后国公府的早饭就交给你了,你也多在老夫人面前表现表现,说不准老夫人一高兴,就同意了呢。”

“你......”孟玲云没想到沈知意居然会这么说,“你”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能反驳她。

“看样子,你也是愿意的,那以后你就多多表现吧。”

“自然会的。”

孟玲云这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叫打碎牙齿和血吞,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跳进去。

看孟玲云两人吃瘪,沈知意唇角的笑容愈发上扬,那明媚的样子,让一旁的陆行章恍了一下,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沈知意眼睫微微颤动,忽的上前一步,素手一把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泪眼盈盈望着他。
“你真忍心不要我们的孩子?”
陆行章身子一僵,被那柔弱无骨的手握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的迤逦画面……
他脸颊一阵发烫,竟是难得失态地挣开了她的手,耳根有些发红。
“荒唐,你凭什么如此笃定,腹中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那你又怎能笃定我没有怀呢?”沈知意盯着他的眼睛,眸光灼灼。
她当然不能笃定,可就算昨晚没怀上,那也还有今晚,明晚,后晚……
反正不管怎样,她一定是要怀上陆行章的孩子。
陆行章听着她有些无赖的话语,眉头紧紧蹙起,忽然有些不认识沈知意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柔恭顺,贤良淑德的沈知意吗?
沈知意见他不说话,又是放柔了语气,情真意切,“我是真心想为你绵延子嗣,你这些年一直不成婚,不就是怕自己的身子骨熬不下去,让新嫁娘成了寡妇,可若我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你既不必为娶妻担忧,也有了自己的子嗣后继香火,爹娘也不用再为你的事伤怀,不是一举三得?”
这话倒是戳中了陆行章的心,他因着自己的身体,早就打消了娶妻的念头,可爹娘的哀叹和担忧他也知晓,若沈知意真能替他留下子嗣,哪天他死了,爹娘也不会太过伤心。
他沉吟半晌,终是缓缓点头,“好,那便等一月看看,可倒是若你并未怀孕,你我之事便不必再提!”
沈知意心下一松,有了这一月的转圜余地,她也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陆行章将自己的意思同国公夫人说了,她便立即让下人在府中收拾出了一个院落,暂且让沈知意主仆搬进去。
大房院落内,陆承海看着沈知意指挥着下人将她屋中摆设和家具一一搬走,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沈知意,这些都是我大房的东西,你怎能随意搬走!”
沈知意悠悠然看他,似笑非笑,“夫君糊涂了不是,这些可都是我的陪嫁嫁妆,何时成了大房的东西?”
陆承海脸色更黑,咬牙道:“你既嫁进了国公府,你的嫁妆自然是我们夫妻共有……”
沈知意冷笑,“夫君这话我可真听不懂了,国公府家大业大,难道还想霸占我一个媳妇的嫁妆不成?我倒是要去问问父亲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上辈子陆承海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还心安理得用着自己的嫁妆平步青云,重生一次,她决不可能再让他如愿。
陆承海听她将父亲母亲搬出来,一时语塞。本来父亲对他没有立即回来一事已是十分生气,若是沈知意再去告状,怕是又要上一顿家法。
“知意,你真想清楚了?你今日若是搬着东西离开,咱们夫妻间的情分可就真一点都没了,毕竟你搬走也只是暂时,总是要再回来的……”见强硬威胁没用,陆承海只得放软了语气。
沈知意讥诮一笑,掩住眼底的恨意,缓缓道:“夫君若是真念着咱们夫妻间的情分,当年便不会丢下我执意上了战场,也不会一走就是两年没有音讯,更不会带着别的女人上门说要纳为平妻!”
陆承海被她一噎,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再看他,吩咐陪嫁的丫鬟嬷嬷带着大批嫁妆扬长而去。
到了新的院子,沈知意让人将东西先搬进偏房,因着此刻天色已晚,她决定先休息,明日再收拾。
简单洗漱之后,她便上了床歇息,身体虽然十分疲惫,但心中思虑过重,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天才睡着。
即便睡了,也不甚安稳,连连做着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陆承海对她万般凌 辱虐待,那被滚油烫着皮肤的剧痛叫她痛不欲生……
天光微亮,她心有余悸地惊醒,冷汗沁湿了里衣。
看着眼前熟悉的拔步大床,沈知意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被,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
“夫人,您可醒了?那孟姑娘……正在外头求见……”丫鬟芸香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禀告。
沈知意眸光一冷,这女人可真是心急啊,这是看自己把嫁妆都搬走了,想着过来游说自己了?
“夫人若是不喜,奴婢这就把她打发走……”芸香觑着她脸色,连忙道。
“不必,让她进来吧。”沈知意冷笑,她既然自己找上门,那就别怪她打脸了。
芸香应了是,立即转身出去了。
沈知意下床,叫来另外的丫鬟梳妆打扮。
她换上一身云锦的绯红织金裙,发髻上簪着红宝石步摇,耳朵上手上都戴了同款的红宝石首饰。
孟玲云跟着丫鬟进屋,看到的便是这般雍容华贵的沈知意。
她眼底闪过一丝浓浓嫉妒,藏在袖中的手指忍不住攥紧。
那金步摇上簪着的红宝石竟有龙眼大小,一看就是番邦而来的珍品,便是进贡给宫中贵人的宝石,也就是这般成色。
沈知意这贱人凭什么!国公府的女主人本应该是她!这些好东西也都应该是她的!
沈知意斜眼瞥着她,没错过她眼中的嫉恨,唇角微微上扬。
她自然是故意做这样的装扮,就是为了刺激孟玲云。
孟玲云压下浓浓不甘,袅袅婷婷福了一礼,才咬唇怯怯道:“姐姐,妹妹今早听闻你搬出了大房,这才想着过来与你说几句话……”
沈知意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冷声打断,“你不必在这里与我惺惺作态,你想嫁给陆承海我不阻止,可我的东西,你们也别想肖想,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孟玲云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不过她向来是个有城府的,立即红了眼眶,拿帕子拭着泪,“姐姐怎能这般想我,我与陆大哥回府,全是因为心中爱重他,别的什么都不曾想过,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姐姐和陆大哥生了嫌隙……”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为何不就做个妾或是外室,又何必巴巴地想要平妻的名分?”沈知意面上满是讥讽,恨不能将她那张假惺惺的面皮撕下来,省得看着恶心!
孟玲云再也绷不住了,恨得银牙险些咬碎,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她突然挺着大肚子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姐姐,我知晓你心中恨我,恨我抢走了承海,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同我回去……”
沈知意真的要气乐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孟玲云,从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如此程度。
她居高临下看着孟玲云,言语冷冽,“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至于陆承海,你当他是个宝,可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我对他早就没有半点情意,你也不必拿这个来刺激我。”
“怎么会,你明明……”孟玲云震惊抬头,想从沈知意脸上看出违心。
陆承海明明与她说过,沈知意对他情根深种,当初为了嫁给他还违抗了父母的意愿。
沈知意却只是讥诮看着她,像是看待一个笑话。
孟玲云面上神情险些绷不住,忽的听到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她眼中闪过精光,突然紧紧捂住肚子,整个身子便朝一旁倒了下去。
“姐姐,你……我的肚子好疼,救……救命……”

回过神来,沈知意身形摇晃,似是受不住刺激:“这两年,妾身为夫君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夫君一回来,便要娶平妻么?”

她装得比孟玲云还要可怜,腿一软踉跄倒地,眼泪如断线珠子般砸落:“夫君要报救命之恩,妾身不敢多言,只是您出征两年,陛下都以为您战死了,还对国公府多有体恤,而今带着位美娇娘回来,教别人如何非议国公府?”

四周仆人听见这话,原本还觉得大公子回来是好事,现在神色也有些异样。

战前做逃兵可是重罪,要是陛下真的动怒,会不会也牵连到他们这些人头上?

陆承海也面色一僵。

前世,此事的确惹来了不少非议,不然他的妻儿也不会过得那么憋屈。

不过圣上倒是不曾降罪,或许是看在他弟弟死了,想着给国公府留个血脉的份上。

但这话,他也不能直说,只能义正词严道:“此事我会禀明圣上,想来圣上也会体恤。”

“若是要治罪,我一人承担就是,绝不会牵连家人!

无论如何,我不能知恩不报!”

孟玲云也是一副要与他共患难的模样:“夫人,你若是不愿我入府,直言就是了,为何要说这样的话诅咒承海哥哥?

他也不是有心的啊......”一番话说出来,倒好像是沈知意有意为难他们了。

沈知意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疑惑模样:“妾身并无阻碍之意,可是夫君,这些年府中一直在派人寻你,边关距离京城虽远,但夫君贵为国公府世子,去官府说明缘由,不是早就能回家与我们团聚么?

公婆又何至于这些年为您愁白了头?”

瞧见远处有两道人影疾步过来,她刻意提高声音:“妾身年轻,虽说守了这两年的寡,到底是捱得下去的,可是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夫君怎么忍心让二老为您日夜忧思?”

这不孝的帽子扣下来,陆承海脸色顿时僵硬。

前世沈知意可没有这么多废话......这回是怎么了?

而此时,闻讯赶回来的老国公和国公夫人听见这话,原本激动的心也落了一盆冷水。

长子才失踪时,他们悲痛欲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得知长子还活着,两人也激动异常。

可大儿媳这话说得没错——他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家来!

“混账东西!”

国公爷向来是个火爆性子,上前扬起拐杖便狠狠给了他一下:“逆子!

你还有脸回来?!

你何不死在外头算了!”

“还带回来一个女人!

是觉得我这张老脸丢不干净么!”

那一棒子可一点没留手,陆承海惨嚎一声倒在地上,只觉不敢置信!

不对啊,前世他回来时,爹娘又哭又笑搂着他,抱着儿子心肝肉儿叫个不停,这一世怎么什么都变了?

“爹!

儿子真是有苦衷,儿子当时......当时是流落乡野,四周又有敌军,才不得不东躲西 藏!”

他胡乱找了个由头,早就没了先前的猖狂,国公爷却还是怒发冲冠,扬着拐杖还要打!

国公夫人对长子却还有些心疼,赶忙在一旁拦着:“夫君,您要管教这逆子,日后慢慢管也不迟,他才刚回来,别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她又转头安抚沈知意:“知意,你也莫要计较他说的这些浑话,总归他是你夫君,这些年你为他的操劳,母亲都看在眼中,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而陆承海听见这话,却死死握紧了拳。

不行,若是父母这一世站在沈知意那边,那岂不是更要让云儿难受......要设法破局!

也是这时,他忽然眼尖看见了沈知意脖颈上的红斑。

怎会如此?

这贱妇竟然真的和弟弟有了苟且?!

可是前世他回来时查验过,她分明是完璧之身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

他强忍怒意,装出一副听劝模样:“母亲教训的是,我的确对不起知意,她嫁我第一日,连洞房也不曾,我便去了边关,这些年她为我守节,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对她。”

陆承海故意加重了守节二字:“之后我会好生弥补,正妻之位,无论如何也是他的。”

国公夫妇顿时一愣,这才想起让小儿子兼祧两房的事。

这兼祧的事情是成了?

那大儿子回来,此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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