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潜伏在明末》,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带着一台psp穿越回明朝末年的政治老师,先是靠装神弄鬼,成为神的使者,骗得附近山民的供奉;之后又被掳掠到大西军中,并且成功地忽悠了张献忠,被封为大西国师,混入了农民军的高层,才成为了投机分子,但目睹了流贼的残酷暴行之后,他又忍不住觉醒,忍不住爆发出了那澎湃的王霸之气!那接下来等待他的到底是咋样波澜壮阔的第二次革命人生呢?...
《潜伏在明末》精彩片段
第一章惊回明末
夏季的望城山脚下热浪袭人,现在已是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热得天气。一阵阵热风吹过,在高温下本已显得萎靡不振的草木死样活气的随风飘摇不定,软绵绵的动歪一下,西倒一下。
由于多日没有下雨,天旱少水,大片大片的土地出现了许多道裂纹,如同一个巨人身上布满了疤痕,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一只田鼠为了觅食,蔫头蔫脑的溜出洞口,在周围试探着走了几步,左右张望了几番,一双贼眼到还保持了些许机警。但此地旱灾已久,食物难求,洞口周边毛都没有,这只田鼠没奈何下,只好准备去远处寻觅。
刚爬出没有多远,忽然,在它身边不足二十米的距离,离地三尺的空中出现了一圈水波样的波纹。这圈波纹荡漾着,一圈一圈的向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扩散着,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波纹也越来越是密集,猛的一声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波纹中间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方圆两尺有余的大洞。
突然,黑洞中强光一闪,“喀嚓”一声剧响,一条人影被从洞中扔了出来,这条人影以一种很幽雅的姿势顺着草丛向前翻滚了十几米,正好停在田鼠的旁边。
田鼠吓的一个愣怔,然后“吱儿”的一声掉头钻回洞里,再也不肯露出头来。
一个留着平头,身穿一件蓝色短袖衬衫的二十余岁年轻人傻愣愣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方才虽然闹得动静挺大,但似乎并没有伤害到他,他的衣服甚至都没有破裂的地方。
他很是迷茫得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是哪里?我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本来好好的在路上走着,天气很晴朗,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头顶一声巨响,一道电光劈了下来,正好劈在他的脑袋上。印象当中,自己当时很清醒,还能记得身边行人因受到惊吓四处乱跑以及乱七八糟的惊呼声。他的身体,包括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强行带离了人群,飞向一个未知的所在。当时自己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那种感觉他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如果强行表述,仿佛可以用仙侠小说中的‘飞升’来描述。
他摸了摸脑袋,这里被那道电光击中,不过似乎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甚至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他把自己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体各种零件还都完整,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事情发生,甚至兜里的psp和太阳能充电器也是没有一点损坏。
不过,在自己意识中,虽然从被电光劈中到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很饿很饿,好象已经饿了三天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林开元,撞了哪门子邪了?我可是一名正直的、优秀的、诚实的政治老师,一身正气凛然,要说邪魔外道找不上身来才对啊?”
虽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让人不可思议,但他仍然开了自己一个玩笑。
林开元心理素质还算过关,遭逢大变仍能处乱不惊,若是一般的人,在路上正常行走时被一道闪电劈了一下就给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疯了才怪。这也归功于林开元虽然大致是个无神论者,但思想深处也认为许多事情是不可知的,又有一些不可知论的影子在影响他。这就给他碰到希奇古怪事情的时候找到了借口,不至于遇到了立刻神经错乱。
林开元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前面几十米外,一片树木掩映中,孤零零的座落着一栋房子。
他不禁精神一振,快步走上前去。不管怎么说,先找个人问一下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寻觅点吃食再说。
到了旁边才发现,这房子并没人居住,原来只是个破败的山神庙而已。
这庙不大,也就百十平米的面积,一扇小门,边上两扇窗户,门前一个七级的台阶,台阶下有个白色的大陶香炉,也不知道多少年没香火了。
庙前一个大石碑,刻的是小篆,林开元也不认识。周围稀稀拉拉的几株树木,大部分干枯了,大概是因为天气原因。庙周围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少有人至。
他推开已有些糟了的庙门走进庙里,里面供奉着一个山神的神像,神像前一个小香案,也是很久没人打扫擦拭过了,满是灰尘。其上还有个小香炉,照样是没什么香火的痕迹。
林开元对这些神仙妖佛之类的并不感兴趣,以前是不信,现在因为有穿越这样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想起来也觉得世界上好象真有神仙之属,但毕竟无神论教育还是占了主导,已进入了潜意识,故对这些神像并不恭敬,高兴了他甚至还敢在神像后面撒上泡尿。
再说,即便真有神仙,这神仙也是和他有仇的,居然把他弄到这样的一个时代,林开元要还是尊敬他们那才是有鬼了。
他斜了一眼庙里的山神像,虽然因为年久失修,这神像已破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不成样子,但法相还是很庄严。
此时正是中午,外面下火一样的热,林开元实在是没力气动弹了。
他看了看庙里,地方到是挺空旷,就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回复些力气,外面不太热的时候再去远处看看。
林开元去外面拔了些已经枯萎的干草,抱回庙中,铺在角落里比较阴凉的地方。
他躺在上面,感觉还挺舒服。
这时,透过半掩的庙门,他忽然发现远处的小路上步履蹒跚的走来一个很显单薄的身影。
林开元本来无精打采的,这时立刻兴奋了起来。
他打开庙门快步走出去迎向那人。林开元眼神挺好,还相隔老远,已经看清楚那人是个女人,看样子大概在五十上下,手里提着个篮子。
不过再仔细一看,林开元却愣了愣。因为那女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绝非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民族的服装。
这时那女人也已发现了他,还离着林开元老远,却停了下来。
林开元发现她似乎对自己挺有戒心,琢磨了一下,心想是不是因为荒郊野外的您老人家怕我打劫啊?放心,林老师是好人,平常只劫色,不劫财。
林开元努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带着微笑慢慢走上前去,边招呼道:“阿姨,您好啊。”
那女人却也没跑,只是仿佛没听懂林开元在说什么,带着一点戒备的神情问道:“你说什么?”
林开元这时已走到她的面前,也看清了这女人的装束,感觉她的装束很是奇怪,仿佛是古代人穿得衣服一般。
林开元心想莫非现在流行复古了?他不及细想,微笑着说道:“我刚才说,阿姨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打量了林开元一番,平心而论,林老师还是满英俊的,俊朗的外表大致能够赢得百分之三十的从十六岁到六十一岁女人的好感。
不管怎么说,至少从林开元的脸上看不出恶意。
那女人仿佛也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阿弥陀佛,小和尚可把老身吓了一跳,这山神庙附近可向来是没有人烟的,你方才所说的阿姨是什么意思?”
林开元愕然,摸了摸自己脑袋,头发是有些短,不过毕竟不是秃子,可和和尚搭不上边。再说了,林开元心道:老太太,即便是秃头,可也不一定是和尚,也许是瘌痢头。就和穿花衣服的也不一定是姑娘,可能是变态一样。
不对,林开元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女人说话的语气怎么和现代人一点也不象?而且自称“老身”,这可不是现代的语言习惯。
还有她居然连“阿姨”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这事情可就有点诡异了。
林开元脑子转得挺快,他立刻发觉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被那道电光劈中后,极有可能并非仅仅是空间发生了变化,时间上也可能不是他所在的二十一世纪了。
“不会吧?穿越这种小概率事件也能让我赶上?”
可是根据这女人装束、言语来看,这种可能性又很大。林开元翻了个白眼,受到这样的打击,再加肚子饿得很,几乎让他晕了过去。
他晃了晃脑袋,平静了一下,换了个称呼,问道:“婆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年代?”
林开元问题是问了,但在心里却连连祷告:您可千万别说这是什么朝什么朝的。
就听那婆婆说道:“小和尚到也有趣,这里是湖广地岳州府临湘县,如今是大明崇祯十六年,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她打量了一下林开元那在她眼里显得很怪异的装束,诧异道:“莫非小和尚一直在深山修行,所以不知道年代了?”
“大明,崇祯!”林开元惊叫一声,险些便真的晕了过去。对历史他也略知一二,这个时代是少有的极为混乱的乱世。
没想到真的穿越了,而且还来到了这样一个乱世。
他目瞪口呆的愣了半晌,一时心中涌起无数滋味,但随之而来的饥饿感却冲淡了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林开元看了看那婆婆手中提着的篮子,估计里面是食物之类。心说别的先不想了,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再说,您老人家说我是和尚,那我就装下和尚算了,和尚可是会化缘的。他索性装了回和尚,双手合什道:“婆婆施主,小僧确实是在深山修行多年,今日方才下山,早已不知尘世是何世界了。”
那婆婆问道:“小和尚修行多长时间了?”
林开元叹了口气:“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时间长短,早已忘了。”
那婆婆怀疑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显然林开元牛比吹的有点大,好象他已经几百岁了似的。
林开元紧紧盯了一眼那个篮子,问道:“不知施主贵姓,来自何处,这是去哪里?”
那婆婆道:“老身乃附近山村韩村人氏,夫家就是姓韩,小儿韩虎在山里干活,老身方才去给小儿送饭去了,回来的路上却正好遇上你这个和尚。”
林开元听见饭字,肚子里不争气的咕噜一响,也顾不得其他了,问道:“施主,不知还有没有食物了?可否布施一些给小僧?”
那婆婆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小和尚说,如今天灾不断,地里的庄稼都给旱死了,否则小儿也不会去深山里种地,只有山里还有一点水源。这望城山地区食物短缺,老身的家中也就只有这一点粮食了,今日做了几个窝头给我家虎儿送了去,他却说,老身也还没有饭吃,又硬强着给老身塞回了一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食物给小和尚了,还请勿要怪罪。”说着给林开元行了一礼。
林开元呆了呆,人家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问人要了,只得垂头丧气的道:“是这样,没想到如今天下是这般光景,却连个温饱都保证不了。”
那婆婆道:“可不是么,现在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断了炊烟,小和尚,你就是去周边村镇化缘,也未必就一定能化到吃食,如今的粮食可比银子还要稀罕得多。老身劝你,最好离开谷城,去别处寺庙挂单也好,总胜过留在这里。老身要回家了,小和尚保重。”对林开元行了一礼,转身慢慢的向前行去。
林开元目送老婆婆走出十余米远,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袭来,他心想,不行了,再不吃点东西林老师就要饿死在这大明朝,失节事小,饿死事大,说不得,只好骗一骗这老太太了。
也许是因饥饿的缘故,林开元脑子比平时转的还要快,他顷刻想出套说辞来。
林开元扬声呼唤:“施主慢走!”
第五章溜墙偷听
正在那里傻笑,忽然前方十米外草丛中的几声异样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林开元看了看,发觉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他随手拣起块石头,瞄了瞄,用力把石头丢了过去。
“腾”的一声,草丛中跑出来一只通体灰褐色的兔子,这只兔子受了惊吓,两腿用力,“噌噌”几下向远处跑去。
林开元反应挺快,看见那只野兔跑出,立刻飞身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流着口水大喊:“肉啊!”
感情他把这兔子想当午饭了。
但两条腿的毕竟跑不过四条腿的,追了足有二百米开外,林开元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脚步,骂道:“兔崽子,跑的还真是快。”
才追了这么的距离,已经把林开元累的够戗,他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说道:“这鬼天气,真热,不知道孙老师说的准不准,今天会不会下雨。对了,他说过,早晨朝霞红,一定有雨,如果白天兔子乱跑也可能有雨,那今天这两样可都占上了,恩,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这两天吃的太素,好容易看见个带毛的动物,把林开元谗的够戗,虽然这头兔子肯定跑得远了,再也追不上,但他兀自还不死心,心想逮不着兔子,能弄个别的什么也是好的。
虽说昨天骗了韩虎娘,让她给别人宣扬山神显灵的事情,但鬼才知道有没有人来上当,就是韩虎娘也备不住回到家里就回过味来,所以林开元不得不为自己的吃食考虑考虑。
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前面有条歪歪斜斜的小路,顺着小路再走个七八里的样子是一小片树林,林开元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可不是特种兵穿越,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做陷阱逮野猪、张网捕鸟的本事是没有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碰到个刺猬,那玩意虽然扎手,却也难为不了他。
林开元满怀憧憬的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前,林子不大,占地不过百亩的样子。林子边上长满了高低起伏的野草,草地中遍布不知名的鲜花,阵阵幽香传来,林开元精神不禁一振。
正待仔细寻找,忽然听见左边一排大树后面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林开元不无恶意的想道:这地方怎么还有人来?来如此偏僻地方的,一定非奸即盗,他也不想想自己也来了这里了。
林开元轻手轻脚的过去,躲在一株大杉树后面,探头看了一眼,不禁一笑,心想:好小子,韩虎,咱哥两个还挺有缘分,原来你在这地方种地,恩,这正好有眼泉水,这样干旱的天气,估计附近农田水源难求,只能来有水的地方种点庄稼。
昨天那个差点揍他一顿的韩虎正和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十几岁少年坐在地上聊天,看样子刚干完活,正在休息。
韩虎说道:“许信,告诉你,昨天要不是我娘拦着我,我一定把那骗子揍的满地找牙!”
林开元一愣,呵,这不是说我吗?他屏息凝气,更是注意的听了起来。
许信说道:“可你娘说他不是骗子,真的是山神的徒弟,我也听说了,那人穿的衣服很奇怪,和咱们穿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式。”
韩虎撇了撇嘴:“你知道什么,衣服奇怪又怎么了,男鞑子们还留着辫子呢,照你这么说鞑子也是神仙了?”
许信说道:“鞑子当然不是神仙,可你娘说那人能说出你爹早就死了,这点本事一般人可没有啊。”
“那有什么?”韩虎摇了摇头,“他随便去韩村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总之我不信这个大骗子,跟你说,你也不许信,否则我揍你。”说着比画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说完还嘀咕一句:“哼,骗俺虎子的窝头。”
许信看起来比韩虎还要小几岁,大概十四五的样子,看样子是营养不良,一具瘦弱的身体上顶着一个大脑袋,好象个豆芽一般。
他看着韩虎的拳头,害怕的缩了缩身体,点点头:“我不信,可你娘信他,我娘、我二姨、我三姨、四姨、大姑、二姑、老姑------。”
还没说完,韩虎眼睛一瞪:“你们家就是亲戚多,怎么?他们都信那个大骗子?”
许信说:“都是你娘说的,说那个叫开元的仙长神通广大,我娘她们虽然不大信,但也都说今天中午要去山神庙看看,万一要真是灵验,就给山神捐点香火钱。”
韩虎叹了口气:“我娘什么都好,就是平常信奉天神佛祖,总之我是不信的,你信不信?”盯着许信问道。
许信犹豫了一下,畏惧的看了一眼韩虎,说道:“我-----,我也不信。”
韩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我爹没死时和我说过,即使世界真有神仙,你求我也求的,他们到底听谁的?世上这么多人,烦也烦死他们了。”
许信心想那可未必,凡人又怎么能知道神仙怎么想的?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韩虎又道:“你娘的头疼病好些了吗?”
许信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咱们这地方又没郎中,不过就是有郎中也没钱治啊。”
“你娘那么好的人,得了十几年的怪病还是没好,你看,我说这世上没神仙吧,要有的话还至于这样?”韩虎说道。
“打我记事起,我娘的头疼病就一直时好时犯,因为家里穷,也一直没有找郎中给她看看,等这次庄稼收割了,我就去山里打点猎物、挖些药材,卖了钱就给她老人家看病去。”许信看着面前的一小块地说道。
韩虎撇嘴道:“你还打猎?别让猎把你给打了。”
他想了想,说道:“好吧,等这里完事了,我帮你打猎去。”
许信笑道:“好啊!虎子哥真好。”
韩虎狠狠一拍许信肩膀,把许信疼的直呲牙咧嘴,韩虎说道:“这算什么,咱两个可是好兄弟。”
许信点点头。
韩虎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方才说我娘和你娘他们什么时候去山神庙?”
“就是今天中午啊,你娘说今天还要再给山神去上炷香,我娘她们也说要一起去见见开元仙长。”
韩虎哼了一声,看了看天色,说道:“什么仙长不仙长的,那个大骗子。咱们加把劲,把最后这段引水渠开通了,把这块地浇完估计也快到中午了,那时你和我一起去庙里看看,我非揭开那个大骗子的真面目不可。”
许信答应了,站起身来,和韩虎一起浇地去了。
林开元心想:你小子是和我干上了,不过偷听了这么多,好象能够用上一用啊?点了点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庙里,林开元看看天色,心想如果那个许信说的是真的,再过一两个小时韩虎娘她们那几个村民该过来了,我得准备准备。
琢磨了一下,把睡觉用的茅草垫子收拾起来,堆在暗处。这是明显心虚的一种表现,堂堂一山神徒弟,让人看见他睡的是草垫子,这对他装神弄鬼的生计可是不大有利。
又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林开元把psp掏了出来,摆弄了一阵,低声道:“这可是个好道具啊,必须充分利用。对我来说这psp不算希奇,但对这些三百年前的人来说,这种划时代的产品,就是个神仙用的法宝。恩,如果这样用的话,嘿嘿,韩小子,你不是也要来吗?我吓死你。”
林开元看了看山神像,发现神像底座下面有个两寸来高的缝隙。他随手拿过一片巴掌大的树叶,把psp放在上面,藏在了神像下面的那个缝隙里。
拍了拍脑袋,又把草垫子从角落里拿出来放在山神像前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和尚磕头用蒲团,我磕头用草垫子,反正都是草做的,也分不出谁高谁低。
一切准备停当,林开元面朝大门,坐在山神像面前,静静等候附近村民到来。
第七章石花镇边
这岳州府望城山附近有一个镇子,名石花镇。眼下正是下午四点来钟的样子,林开元从庙里出来后,路过韩虎所居的韩村,但没有进去看,而是跑到人多的石花镇逛了一圈。
虽然号称是个镇子,但他发现这里普通人并不多,也不繁华,而且即便有人也大多是老人、妇女、孩童,竟是没见到几个青壮年。
转了两个小时,随便熟悉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他准备回去。
离石花镇不远的驿道边上有个茶棚,茶棚很是简陋,就是四根木棍支起一张草席而已。里面有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老人正在里面张罗着在这里喝茶解暑的客人。
这时林开元已是满头大汗,热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口渴的不得了。离老远他就发现这边飘着个长幡,上面写个大大的茶字。虽然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收费的,但他实在口渴的厉害,虽然分文没有,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想讨口水喝。
走到茶棚前,刚要开口,那老人却已大步迎了出来,对林开元行礼道:“客官里面请。”
林开元一看,心想您老人家这么客气,小弟就里面请了,不管怎么着,先解渴再说,一会儿结帐没钱,大不了给您老人家帮帮工罢了。
他暗道:我这算不算是吃白食呢?不算,我这最多是喝白食而已。
茶棚中正在喝茶的四个人听见人来,不禁扭头看了过来,一见林开元这身明显异于这个时代的装扮,都是一愣。
林开元扫了一下里面,茶棚里的四个人分坐两张桌子,都在自顾自的喝茶,看样子互相之间也不相识。他发现众人看他,和善的冲几人笑了笑,走进了茶棚。
“这茶棚是老人家开的?”林开元问道。
那老人点点头,给林开元找了个座位,拿来一只大碗,放上茶叶,冲上热水,一边忙活一边回答:“这茶棚啊,本是一个山西人开的,前些日子搬回了老家,老头就给盘了下来,好歹有个收入。”说着叹了口气,“唉,年岁大了,种地都种不了了,只能做些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旁边桌上有个客人搭话道:“老人家,你这还算是好的,好歹有个活路,如今湖南地区天灾不断,几乎十室九空,许多村镇逃荒逃得剩不下几个人了。”
林开元一看,说话的是位四十来岁中年人,这人一副行商打扮,眉目间有股风尘仆仆的神色。
这时和他同桌的那个瘦子接口说道:“是啊,我是离此百里的梅城镇人,我们那边能逃的都逃了,留在家里的几乎全是不能远行的老人、孩子,这世道,真不知道还要乱到几时。”
行商道:“乱到几时?我看哪,是要乱一世了。有运气的还能保住性命,运气不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身死异乡,这大明朝的气数-----。”说着摇了摇头。
“身死异乡?”这话勾起了林开元心事,也不禁叹了口气。
瘦子说道:“老兄,朝廷的事,我们还是莫要多话的好,小心祸从口出。”行商点了点头。
这时另一桌上的一个粗壮的黑须大汉说话了:“怕什么,这望城山,过段时间可就不是朝廷的地盘了,你别说发发牢骚而已,就是骂了崇祯皇帝的爹,也没人能咬了你的卵蛋。”
和黑须大汉一个桌子的年轻秀才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水。
黑须大汉瞪着他道:“笑什么,我说错了吗?”看了看他的装束,“哦”了一声,“原来是个有功名的秀才,现在乱世,学问大可不如拳头大。”
秀才看着大汉那身板,没和他斗嘴,顺着他说道:“老兄说的没错,如今的望城山临湘县,虽然还有大明县令,但实际上已是形同虚设,闻得张献忠要来,每天只是琢磨怎么逃跑。”
黑须大汉冷笑道:“嘿嘿,想逃?除非他现在跑,否则张大帅大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来,那时整个岳州府城上下衙门大小官员就如同网里的鸟儿,想飞都飞不了。那时,那个县令就和油锅里的老鼠一般,张大帅让他三更死,他绝活不过五更天。”
那秀才叹道:“朝廷如今是越来越见颓势,恐怕不久-----。”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黑须大汉笑道:“什么恐怕不恐怕的,我看再过一年半载,大明必亡!如今朝廷兵少,各地义军又太多,剿了一处,另一处以十倍的势头又冒起来,再加鞑子在辽东那边闹的正欢,别说他崇祯当皇帝,就是把唐宗宋祖一齐挖出来,也支撑不住这花花江山。”
“况且,除了皇帝问题,朝廷那些大员又是什么好鸟了?当年张大帅谷城受抚时,没有接受过大帅贿赂的只有巡按王瑞旃一人,大明朝的朝政被这样一批人把持,要能太平了才是怪事。”
行商附和道:“对,大势所趋,便再有能臣良将,也扭转不得颓势,如今内阁换了一茬又一茬,也不见有什么起色。崇祯就更是不中用,他要有办法,当年也不会允许挖了他祖坟的张献忠大帅在谷城受抚。”
林开元听到张献忠的名字,忍不住插话道:“怎么?张大帅还挖过崇祯的祖坟吗?”
行商诧异的看了看他:“小兄弟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吗?此事已传的天下皆闻,张大帅挖了皇帝祖坟,崇祯不但没追究他,居然还给自己下了个罪己诏,说祖坟被挖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的错。”
秀才哧的笑了一声,说道:“崇祯被人打了个耳光,也只能把牙往肚子里吞。”
黑须大汉冷笑道:“说起来这皇帝也不算是桀纣一类的昏君,不过当然称不得明君就是了,连袁崇焕袁大人这样的忠臣良将也给杀了,不是自毁长城又是什么。我看你这个秀才公也不是愚忠之辈,怎么不在义军中寻个出身,也好过做姓朱的奴才。”
秀才没接他的问话,只说:“可惜了袁大人,据说杀袁大人时,京城百姓听信谣言,都说他老人家是卖国贼。行刑的时候官府说一两银子可以买他一块肉,袁大人竟被这些愚民活活给咬死了。”
黑须大汉猛的一拍桌子,差些把那秀才的茶碗震的倒了,洒出不少茶水来,怒气冲冲的道:“这帮刁民,老子们为他们拼死抵抗鞑子,他们却不分黑白善恶,着实令人痛恨。”
行商问道:“哦?听老兄如此说,莫非也是一名军士?”
黑须大汉哼了一声:“原来咱就是袁大人手下祖大寿军中的一名小卒,祖将军降了鞑子,老子不能和他干了,就跑了回来,可跟着崇祯这狗皇帝干,老子又不甘心。这么多年来回到老家种田,却又碰上了灾荒,娘的,快活不下去了。听说张大帅要来临湘县,我就准备投奔了张大帅,和杀我督师的狗皇帝干他娘的。”
袁崇焕曾任蓟﹑辽督师,所以这黑须汉称他为“督师”。
行商道:“老兄原来曾经是袁崇焕大人的手下,一腔热血,让人佩服。如今朝廷无道,京师百姓受人愚弄,食了袁大人的肉,那时不是就有了报应么?崇祯十一年六月初二,京城西直门内安民厂火yao爆炸,震毁城垣,方圆十数里无完宇,居人行人,死伤枕藉,有的人更被崩出了城外数里,死在地面,这次爆炸大概死了万余人,焉知不是袁大人在天有灵,对愚民小以惩戒?”
黑须大汉摇了摇头,“袁大人在天有灵,也不会对百姓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他老人家勇猛刚强,心存仁义,就是-----,”收住口没说完,转口道:“那次爆炸,是上天给朝廷的一个警告罢了,大明朝的花花江山,到如今也该换换主了。”
瘦子却明显是怕多事,眼见这几人纵论国事,虽说这里官府的影响力已经很弱,但内心深处对权力的恐惧还是影响着他,他叫过老人,结帐走了。
“这江山换主是换主,但谁人能做,目前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秀才说道,“以前我看李自成声势浩大,现在又有革、左五营和曹操、老回回的人马投靠了他。可现在张大帅势力虽不如李闯王,但兵强马壮,手下猛将如云,却也未必弱了多少。两雄都在河南、湖南、湖北一带和朝廷作战,等打的差不多了,就是这两方势力分出胜负的时候了。不要弄的两败俱伤,最后这花花江山,莫要便宜了狼子野心的鞑子才好。”
黑须大汉看了看秀才,说道:“秀才公的消息到很灵通,居然知道这么多,看来不是一门心思闭门读书的腐儒。闯王和张大帅之间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下的,不过现在却还不会动手,毕竟他们主要目标是朝廷。”
“我看你这个秀才脑筋也很活络,对朱明好似并不忠心,不如也随我投了义军,将来也好谋个出身,张大帅对读书人可是非常礼遇的,象徐以显和那死了的潘独螯军师,都很受张大帅器重。”
林开元旁边听了暗暗骂道:放屁,大概是崇祯十六年末吧,张献忠在四川的时候,一气杀了多少读书人?手段极为残忍,这人好象天生对读书人有仇似的,你这秀才要敢投靠他,不是嫌命长了么?
秀才摇头道:“在下家中尚有牵挂,还有老母在堂,却是不能随军征讨的,何况兵书战略一无所知,就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徒为累赘而已。”
黑须大汉嘿嘿一笑,不再理他。
行商说道:“放才老兄说张大帅要来望城山,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黑须大汉说道:“来不来都无所谓,总之我是铁了心要去投了义军,碰不到张大帅,就投了闯王罢了。”
大汉喝饱了水,站起身来,把两枚铜钱扔到了桌子上,说道:“老头儿,会帐,这三位兄弟的茶水钱记老子帐上。”
扭头对秀才说道:“老弟既然不想投靠义军,那哥哥我就告诉你一声,近些日子就别在这望城山地面住了。张大帅万一要来的话,肯定会沿途征兵抢粮,凡是年岁够的,一个也没想跑,这可是张大帅行军打仗的惯例。你小子和老子聊了这么多,老子看你挺顺眼,也没那些读书人的酸气,就告你一个乖。”
秀才、行商、林开元均起身相谢,尤其林开元,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心道没钱喝水,偏就跑出个抢着结帐的,林老师的运气似乎也不是那么差啊。
黑须大汉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了。
行商说道:“这位老兄话虽粗俗,心到不错。”
秀才点头道:“当年袁督师何等英雄豪杰,为人又仁义之极,耳濡目染的连带着手下这些兵也沾上个‘仁’字。”
林开元笑了一声。
秀才问道:“这位兄弟,你笑什么?”
林开元道:“袁督师自然是英雄豪杰,但他手下的人却未必如此,否则何来祖大寿投清一事?”
秀才摇头,沉默不语。祖大寿乃是袁崇焕手下最最有名的一个将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满人的鲜血,立下无数战功,没想到袁崇焕被冤杀后,一时意气,竟投降了满人,这事也让许多汉本位的人难以接受。
那行商看了看林开元,忽然问道:“小兄弟,不知你是哪里人氏?我王某人也是走遍了整个中原的人,却从未见过小兄弟的装束,而且,小兄弟的口音好象也相当奇特,有些象是顺天府口音,却又似是而非的样子。”
林开元想了想,说道:“老兄耳力不错,兄弟确实是顺天府人,只是幼时在别处长大,故口音有些奇特罢了。”
行商点了点头,不再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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