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远凌霜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剑成神,娇娇和我冲云霄苏远凌霜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落星点叶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次模拟你化作了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成为了朝堂内外无数人争相抢夺的天下第一宝兵,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想将你供奉于朝殿但你性格桀骜,对天下人无一认可,没人配得上你你从出世到销声匿迹共计四十五载,你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但却有无数人为你而死,没有一天安宁,征战四起,杀伐不断,你出现在哪,哪里就会掀起腥风血雨评价:一世之珍奇奖励:本命玄剑(人阶第一段)提升到本命玄剑(人阶第七段);一缕煞气:由万人性命凝聚的煞气,大幅增加本命玄剑威慑力和攻击,凡人不敢直视,但会招致不祥因果,化解需完成一次模拟;下次模拟可强化一次本命天赋等级一处普通院落,苏远看着自己第一次模拟的结果,颇有些无语。“谁能想到自己在模拟器以剑的身份去模拟啊...”他本是穿越者,在这...
《一剑成神,娇娇和我冲云霄苏远凌霜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第一次模拟
你化作了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成为了朝堂内外无数人争相抢夺的天下第一宝兵,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想将你供奉于朝殿
但你性格桀骜,对天下人无一认可,没人配得上你
你从出世到销声匿迹共计四十五载,你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但却有无数人为你而死,没有一天安宁,征战四起,杀伐不断,你出现在哪,哪里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评价:一世之珍奇
奖励:本命玄剑(人阶第一段)提升到本命玄剑(人阶第七段);
一缕煞气:由万人性命凝聚的煞气,大幅增加本命玄剑威慑力和攻击,凡人不敢直视,但会招致不祥因果,化解需完成一次模拟;
下次模拟可强化一次本命天赋等级
一处普通院落,苏远看着自己第一次模拟的结果,颇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自己在模拟器以剑的身份去模拟啊...”
他本是穿越者,在这方世界成为了荡魔剑宗的外门弟子。
这方世界名为五界十天,每一界每一天皆有一至高宗门。
而荡魔剑宗乃是荡魔界的至高宗门,能加入荡魔剑宗的外门,苏远的天赋在凡人中算是不错的了。
但和一整个大世界的天才相比,他无疑黯淡了许多。
只能成为外门弟子。
但好在苏远有自己的金手指,这无疑给了他进入内门的希望。
这个模拟器虽然坑是坑了点,只能以剑的形式模拟,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随机推演,但给的奖励还不错。
一枚小剑悬浮在苏远手心,此刻小剑周围绽放着盈盈绿光,已达圆满。
在绿光周围,隐隐有一丝血光环绕,杀气凛然。
他所修的本命玄剑乃是荡魔剑宗的看家本领,每一位弟子都会修习最基础的功法养出一尊本命玄剑。
本命玄剑分天地人三阶,苏远不过入门三个月,刚养出人阶的本命玄剑。
如今本命玄剑直接从人阶一段飙升到了人阶七段。
而人阶一共只有七段,再下一步直接步入地阶。
届时苏远就能直接晋升内门。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启第二次模拟。
每一次模拟将会依据本命天赋随机分配天赋,每一次模拟都会是新的契机,请善加运用
你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是
化身为剑(蓝):你是一柄略带神异的宝剑,在凡人世界,你无疑是稀世珍宝
你有一次强化本命天赋等级的机会,是否强化?
苏远倒没有吝啬,选择了强化。
你本次模拟的本命天赋是
化身为剑(紫):你是一柄不能动的残缺仙剑,体内蕴含着一丝仙人的开天之息,哪怕是在修行世界,你也是人人抢夺之物
苏远不由得高看了一眼,终于,他从一把宝剑升级成了小破剑。
虽然是小破剑,但是它和仙扯上关系了!
这就很强。
哪怕是在荡魔剑宗,仙人也是无踪无影的,只在传闻中出现。
根据本命天赋,你本次随机的天赋为
日积月累(蓝):随着时间流逝,你体内积累的修为会越来越高。(哪怕是非修炼状态)
双生之道(紫):双生之道,在于阴阳。一阴一阳,谓之平衡。阴阳平衡,绝伦无双。(相互亲密接触时,超大幅提升彼此修习的速度,长时间后,更是能够彻底改善根骨)
苏远看到随机出来的天赋后兴奋了好一阵。
这双生之道加日积月累简直就是长生流派的不二之选啊。
找一个异性道侣,直接开启超常修习,修炼速度拉满,然后还在日积月累加持下修为越来越高。
简直就是修习越快,修为越高,修为越高,修习越快,上天了。
但随后就想到自己是一柄不能动的剑。
根本没卵用。
就又陷入了沉默。
正在加载世界中......
本次随机的世界为修行世界
五方圣地四大海域最顶尖者俱是圣人,圣人当真有着翻天覆地之能,是为陆地神仙,圣人之下,皆为蝼蚁
你成了一柄不能动的残缺仙剑
仙剑出世的异象引起了圣人的觊觎,但无人知晓你在何方,只有一位精通天命的圣人算到西北方向的禁地密林多出了一丝血光
参天古树掩映中,一柄破损的长剑斜斜插在泥土中。
苏远费了好大力发现真的动不了。
他颇有些难受,上一次模拟好歹还能架着自己凌空而逃,这一次模拟直接开始坐牢了。
“罢了罢了,只能等有缘人捡到自己带自己离开了。”
苏远意识到这是唯一的机会。
只希望有缘人不是糙汉子。
怎么也要是个仙子般的姐姐。
但苏远的愿望落空了。
你等待了一整年,无人寻来,除了你的身上多了一株藤蔓
你心心念念有缘人,哪怕不是仙子姐姐你也愿意,但你什么都没等到
你绝望了
你察觉到体内仙人的开天之息,你转而开始将心思放到修炼上
百年间,无人寻得你所在的地方,你吸收日月精华,体内的开天之息越发精粹,你的体内积攒着磅礴的修为
苏远已经习惯了每日迎着朝阳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紫气,又在月升之时吸取月华。
随着两缕天地间最精粹的气息进入剑体,他体内的仙人开天之息又悄然壮大了一分。
随着第二天的朝阳升起,一滴朝露在剑柄凝结,苏远利用朝露将剑身上的污秽和蛛网尽数洗净,露出一抹锋芒。
“已经百年了,在日积月累的加持下,我能有的修为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苏远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但他能感觉到剑内积攒的庞大气息。
“不知道对上这方世界的圣人结果会如何。”
苏远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回到修炼中。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但窸窣的声音传来,他前方半人高的草丛忽然动了动。
一个浑身是伤的稚嫩女孩闯了进来。
他手中分毫未动的长剑轻飘飘挑起,带起一模一样的惊艳剑光。
隐隐间,风起云涌,天色大变。
不知道是老天真准备要下雨还是这一剑所引起的神异。
这还只是未带任何修为,也未动用本命玄剑的情况下。
等到苏远回过神来,他已维持在出剑姿态一刻钟以上。
他细细品悟着刚刚那一剑的种种,越发豁然。
“荡魔剑法,第一剑......成!”
依靠着天生剑心,他不过数日就悟出了荡魔剑法第一式最精髓的一剑。
这一剑,就放在内门弟子中,也只有凤毛麟角的几人可使出。
他可以不用再称之为第一式,而是第一剑了。
苏远趁着势头继续使出荡魔剑法第二式。
可练完一整套第二式剑法,他并未有刚刚的神妙感觉。
苏远知道这第二剑怕是不好悟出了。
毕竟也是,这第一剑就卡了绝大数人几十上百年。
这第二剑更是如此,弟子中能使出第二剑就可称百年未有之天才。
只有那些早就脱离弟子身份,在宗门内有职务身份的天才剑修们才能使上一二。
饶是天生剑心也不可能超脱太多。
但苏远也不着急,这也是早晚的事。
就在苏远练完剑后,宗内的群山忽然响彻了一声悠长的钟鸣声。
随后,头顶上飞过漫天的各色长剑,每一道长剑上的身影气息都无比磅礴,隐隐间连天地气机都为之牵引。
苏远一惊。
这些,怕不都是临近第七阶甚至就是第七阶的大能们。
如此之多数量的大能,仿佛荡魔剑宗倾巢而出了一样。
他们占据各处紧要山峰,如临大敌。
整个内外门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覆盖。
看来那声钟声定然是发生了不同凡响的事情。
苏远暗自想着。
荡魔剑宗后山一副由剑意刻痕画出的画中,画了一副仙气缥缈的水墨画。
那水墨画中,河水里荡漾着两位道人模样的存在,一男一女。
男子丰神俊朗,女子贤淑雅致,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
两人的面容虽然是剑痕刻出,但极为传神,一缕神韵足以让剑道大家如痴如醉。
钟声响起后,两人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嘴唇缓缓动道。
“天上的星星,亮了一颗。”
“哦?五界十天外,又多了一位同道吗?”
“怕不只是如此......星舆网道在震颤,连带着观天台的星图也发生了偏转,这才引发了钟声......看来是个不安分的主。”
“难得难得......其他几至高宗门刚刚也都知晓了,这天上的变化瞒不过任何人啊。”
“既然知晓了缘由,倒不用如此紧张了。”
随着两人的交谈结束,一道暗旨从此处传出,荡魔剑宗内因钟声引发的动荡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苏远看到刚刚飞过去的无数道飞剑又顺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浩然的气息在天上来来回回两趟,着实让人心惊。
而苏远也不知为何,但莫名地,他心神一动,想到什么,掏出那支凤木钗,看着那钗头上的凤凰,眼底有些怀念。
他摩挲了下凤凰的脑袋,心底念叨起那个名字,这才将其收好。
......
这日,苏远受邀随几位同门去往山门不远的湖畔游玩。
大湖倚仗三两矮山,湖上亭台楼榭,好山好水。
苏远漫步湖上廊道,天地一片淡淡雾气,烟雨迷蒙,山水一色,若隐若现。
湖面如镜,倒映着天地间的水色。
苏远又想起了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就在他凝视着远处湖面,余光注意到背后走过一个身影。
那身影小巧窈窕,亭亭玉立,熟悉感使得苏远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恍惚。
发呆地望着那背影走远,苏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追上去。
但走得近了,他又把脚步放慢了,生怕惊动了前面那人。
他理了理衣襟,这才跨步继续向前走去,速度却比那前面的背影要快上一分。
他若无其事地从可供两人并排而立的廊桥越过。
当越过那窈窕身影后,他恰好侧头瞟了眼。
那窈窕身影的主人也抬眼看向他。
两人并排行于廊桥,视线恰在中间交织。
只是视线交织过后,看到面庞,苏远眼中却不可避免地流出一丝失望。
不是她......
那人面庞姣好,水灵灵的眼睛视线转动间格外有灵蕴,娇嫩的脸庞一副未谙世事的清纯模样。
她略带好奇地看着苏远。
苏远却是急忙忙将视线移开。
她不由得抿嘴轻笑,眼底现出一丝狡黠。
“这位公子可是有事?莫不是想要邀我去前方那望山楼?”
苏远本想默不作声当做擦肩而过离开的,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主动开口了。
他面上不由得面露一丝尴尬之色。
“啊不是......”可是转念一想,人家都这么开口了,要是断然否定的话也太尴尬了。
不如顺着话给彼此一个台阶。
他又改口道,“......若是姑娘愿意的话,可否去望山楼品一杯茶赏这湖中景色。”
不知这面前女孩怎么想的。
她撇撇嘴,似乎对苏远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不情不愿地道,“也不是不可......”
苏远倒没有细想,只是想着喝杯茶当做赔礼然后就找借口离开。
于是点头伸手,“请。”
她浅浅一笑,同样躬身巧笑道,“公子请。”
来到湖心的望山楼,苏远在三楼寻了个僻静的靠窗雅座,让小二上一壶本地茶山出的好茶。
没想到那小姑娘伸手拦住了小二,让小二把老板压箱底的明前茶上上来。
“姑娘是本地人?”苏远好奇问。
“算是,只是恰巧寄住在此,闲来无事,于湖上散散步。”
她乖巧地坐于另一边,抬眼看了苏远一眼。
待到茶水上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品尝着这本地的明前茶一边看着窗外的山水之色。
烟雨迷蒙中,虽山水看不太全面,但却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道不清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连带着苏远的语气也惆怅了不少。
“这茶是好。”
“那是,人活一世,吃好喝好,才不枉这一生。”
“这观念倒豁达。”
苏远不由得跟着轻笑起来,惆怅也冲散了不少。
话题也多了起来,有说有笑地聊了大半天,直到湖边亮起稀疏的灯光才意识到天色已晚。
苏远正好以此为借口打算溜走。
没想到不等苏远开口,那姑娘率先开口问道。
“公子初见子鸢,是看到了谁的影子?”
见苏远讶然的模样,名为子鸢的女孩又撇撇嘴。
“你那失落的样子,任谁都看出来了。”
苏远倒是不好再装下去了,“啊哈哈......是差点以为遇见一个朋友了。”
子鸢再度撇撇嘴,视线斜斜地看过来。
“说是朋友,其实是喜欢的人吧?若是喜欢,又有什么不可大方说出来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子佳人的故事这年头大家也见得多了......”
“没有那么夸张。”苏远一时间被她说得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只不过,是一个念想罢了。”
他的神色略有些落寞,“或者,称其为幻影也不为过。”
但随后苏远的神色就一振,“其实本无遗憾,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一二而已,让子鸢姑娘见笑了......”
子鸢的嘴角掀起狡黠一笑,“真无遗憾否?”
她又是想到什么,眼神中透出惆怅,叹气道。
“你们这些男人,自觉没有遗憾,殊不知,往往女方等得肝肠寸断,直至海枯石烂......”
见她不知是沉浸到什么里了,苏远试探着问道。
“子鸢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莫不是话本没少看?”
“要你管!”
子鸢的脸腾得一下升起嫣红。
扳回一城的苏远哈哈大笑,心情舒畅不少。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那样,那样我就不会......”
“呵,有些事情,是无法用话语说出来的。”苏远轻笑道,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若光说就可改变,那天下也不会有那么多无知而自信的可悲之人了。”
他脸上的写意根本不像一个将要消散之人,而他的身形却开始变淡。
点点辉光从他的身体上飘出,随风飘向远去,渐渐化作无形。
凌霜低垂的眉眼上,哀伤更重了一份,她紧了紧趴在那温暖之躯上的手。
嘴唇喏动,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苏远没听清,不由得低头靠近了几分,而凌霜略一仰头,趴上那肩颈,凑到其耳边低眉说道。
“吃了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却又无比的坚定。
“仙剑有缺,噬灵可补......我是最后的冰灵凤,吃了我,你将补全为完整的仙剑躯体......”
苏远再度哼了一声,按了按胸前的小脑袋。
“呵......傻丫头,开弓哪有回头箭。”
坦诚过后,苏远的心结已解,他的身形更加虚幻了一分。
凌霜感觉到那温暖越发稀薄,又要离自己远去。
她紧咬下唇,眼底再度模糊。
“还记得最初的时候,你被藤蔓绊倒,摔了一跤,你哭得很惨,那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哈哈哈。”
苏远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远。
“但你哭完之后还是爬了起来。”
从上至下,苏远的躯体开始化为辉光随风飘逝。
苏远的视线变得黑暗,他的双眼已开始消散。
而他最后的话语也飘向了那颤抖的脑袋上。
“我始终相信,没有我,你也能站起来。”
声音随风飘远。
凌霜也终于提起最后一丝勇气,视线向上摸索。
但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只留下半张还在消散的脸庞,那勾勒着淡淡笑意的下巴,无不向她述说着一切。
有些事,是无法用话语说出来的。
回想起仍在耳畔回响的声音。
她踮起脚,缓缓印上了那近在咫尺的淡淡残影上。
那淡到几不可见的残影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嘴间传来的柔软,笑意的弧度又更大了一分。
当她再睁开眼,眼前却早已什么都不留下。
只有点点辉光在晴朗的阳光下映照着,不知那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反射的光点还是他所留下的痕迹。
整个天地间,安静地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下,她再也无法压制自己。
泪水夺眶而出,短暂的温存并没有缓解分毫相思之情。
更加汹涌的情感从心底爆发。
当真正失去他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也根本无法独自前行。
他所说的‘没有他,自己也能站起来’,不过是虚假的假象。
他亲手为她所打造的‘坚强’也不过在瞬间就粉碎得无影无踪。
整个天地间只留有少女悲怆的哭号。
还有那若有若无地呼唤。
“破剑先生......”
......
禁地密林之中。
一柄残破仙剑矗立之地。
残破剑体一如最初之时斜斜立在原地,百年时光过去,周遭的痕迹丝毫未变。
只有它面前的一株藤蔓有变动的痕迹。
从原来生长的地方向前歪斜了一段距离。
像是什么人绊了一脚所致。
密林中幽寂无比,只有虫鸣鸟叫,偶尔才有一声野兽精怪的长啸传来。
那残破的剑体上隐隐出现丝丝裂缝,裂缝最初极为细密,难以看清。
但随着裂缝越来越多,从剑体内传出连绵不绝的崩裂之声。
崩裂之声在这密林中显得无比突兀。
但崩裂之声发展到某一程度后,戛然而止。
随着轻微的“砰”声,无数道细小的黯淡碎片从密林中迸射而出。
而那破碎剑体原来所在的地方,则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一截浅浅的插入泥土的印记还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什么东西。
......
仙人留存的开天之息随着你的躯体散尽,你的剑体内空荡荡,再无一丝可支撑的力量
你,崩碎了
你的意识消亡,你的剑体化作了无数碎片,不知去向
本次模拟结束
......
苏远眼前的黑暗仅仅持续了一会,随后又现出一点白光,他的思绪尽数回到了荡魔剑宗山门的弟子院落中。
眼前是他盘膝而坐的小屋。
屋角缕缕青烟升起,还未燃尽的檀香仅仅烧了一半。
“原来才过去不到半刻时间。”
百年时光,一晃而过。
而他,还是他。
物是人非的感觉使得苏远恍惚了好一阵,他才站起身来。
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不由得泛起苦笑。
这当剑当久了,都忘了要怎么下地走路了。
他只得坐回原地,缓缓恢复。
脑海中百年日月的记忆,也要慢慢消化。
好在这百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日复一日地吸收日月精华在修炼,内容单调。
这才使得当前的苏远没受到太大的冲击。
但被佳人抱着的那一抹温柔,却是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消散。
和凌霜共处的九年记忆,却是比什么都深刻。
“那种感觉,现在想起来,依然就像真的一样......”
苏远长出一口气,在心头默念她的名字。
稍稍有点悸动。
但毕竟只是模拟罢了。
就好像经历了一场格外真实的游戏,在游戏中体验了波澜壮阔的人生。
但当游戏落幕,关掉游戏回到现实,就又只是那个衰衰的小屁孩。
沉浸感所带来的回忆或许会持续个几天,但几天之后,终归还是会在一天天的长大中忘却。
只是偶尔在不如意的时候会回想起年少时的那份波澜壮阔的经历,两相比对,感慨几秒,又继续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苏远不以为意地笑笑。
他的目光遥遥看向了窗外。
“世界这么大,或许巧合之下,真有一名叫凌霜的冰灵凤血脉女孩,也不知道到那时,还能不能同她结识一番。”
感慨两句,苏远决定将之压到心底。
那太过虚无缥缈了。
......
晴朗空旷无边的崖上,跪地呼唤的少女缓缓抬起头,看向汹涌的大海。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了。
她的泪已干。
她心中的痛早已麻木。
她的呼唤早已无人回应。
她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风将她的长发吹起。
耳畔的风中似乎带来了某些遥远的话语。
但那些话语终究是化为了心底更深沉的痛。
她不愿去回想。
只要不去回想就不会再想念那一丝温暖了。
少女无神地站起来,来到崖边。
只要向前跨出一步,便会落入那可怖的深崖之下。
海风吹过,将她的衣裙吹起。
她面向远方的大海,眼中没有一点神采,失去了焦距。
少女呆立于悬崖的最顶端。
无论风吹雨打,少女总是矗立于那一动不动。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对于崖巅的少女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就像感觉不到一样。
对着远方。
默默凝视。
直至海枯石烂。
九圣灭亡之后,罕有人敢接近这片地方。
但依然有胆大的靠了过来。
见到崖巅的身影,无一不惊骇到神魂颠倒,拔腿就跑。
附近的凡人渔民远远地瞧见崖巅上神女般的身影,皆升起崇敬之意。
若不是那飘动的衣巾,恐怕真把她当成了仙神之像。
但依旧对其遥遥跪拜,唤作神女望海。
一段神话故事也随之开始流传出去。
北去两万里,曰禁林密地,林中多妖兽,有神凤之脉,名曰霜,欲献已铸剑,然剑仙通灵,为凤灭世,堙于崖巅。
自此,日日夜夜,神女望海,只盼君归。
......
日月更替,不知多少岁月之后。
老渔民给孙女讲述了这个故事。
“那,神女后来呢?”孙女趴在老渔民的腿上,听故事听得眼睛亮晶晶地,但转念一想却又变得黯然神伤,“神女也太可怜了,要是我,可能会难受得连最香的鸡腿都吃不下。”
老渔民哈哈大笑。
笑完又接着说。
“后来啊,听说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旅人。”
“她似乎是在寻仙问道,到处寻找仙人的踪迹。”
“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的碎片。”
“有人说,这世上已无圣人。”
“也有人说,这世上圣人依然有,只不过这位圣人已经不止是圣人了。”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天际边高耸的崖巅。
可最顶端,却是空荡荡。
那矗立不知多少年的身影已然不见。
孙女也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
问道,“为什么神女不继续望海呢?”
老人先是摇摇头,然后又道,“可能,她终于知道了,光靠等待是等不来心心念念的事物,唯有......靠自己。”
老渔民回想起那一天。
神女醒悟的那一天,天地变色,风云四起,晴空落雪,凤鸣不绝。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为神女的归位而震颤。
她的根骨早已到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她的血脉早已在一日日的复苏中精纯到无可比拟的程度。
她一步踏出,冰凤虚影遮天蔽日,身上的气息已然超越曾经的巅峰,抵达了一个新的无可匹敌的境界。
就连当初的九圣在她面前也不过如蜉蝣一般。
那一日,冰凤渡海横去,掠过大海,翼展触及之处,万里海域尽皆冰封。
......
天机圣地遗址。
无尽的剑气纵横在天机圣地遗址,那一道仿佛要裂天裂地的剑气砸出的沟壑依然横亘在山脉正中,将山脉拦腰截断。
纵然这里无比危险,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被剑气切割成碎片,但还是有无数胆大之人想要闯进来寻得一二宝物。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有着特殊目的的人。
天机圣地的传承大部分那毁天灭地的巨大剑气下消亡,但仍有小部分侥幸活了下来。
这些天机圣地的人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人人都想从他们身上弄点好东西下来。
他们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只为复现天机圣地曾经的盛况。
“玄机师妹,我从地下坊市得了一枚古怪碎片,只要持有这枚碎片,靠近遗址就不会被肆虐的剑气所伤,虽然未测试能深入到何种程度,但只要我们不靠近剑渊,只在外围遗址寻找一番,说不定有大收获。”
“竟然当真有这种宝物?!玄能师兄,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动身......那一日的灾祸,连同师尊和你我之外的其他师兄妹全部堙灭,此仇我是一日不能忘,我定要恢复圣地传承,将那贱人身上的毛一根根全部凌迟下来,让她生不如死!”
一个满脸可怖疤痕的中年女修满眼怨恨道。
“我这张脸,日日受剑气摧残,伤痕日夜不能痊愈,这钻心的痛......我失去的一切,都要在那贱人身上讨回来。”
另一个中年男人无言叹气。
“师妹,你我在师尊操作下浸泡冰灵凤族人之血,年不过三十就踏入外显巅峰,只差一步就可入圣,但这一步卡了我们足足半百岁月。师尊本安排好一切,逼得那最后一只冰灵凤血脉族人激活祖身,抓起来囚禁,放其血割其肉,世代为我圣地为奴,你我说不定也能安然入圣。未曾想,变数怎如此之大。”
“师兄,我早说过,一开始就该赶尽杀绝,趁那冰灵凤血脉族人幼时将其虐杀,哪有如此多意外。”
脸上伤痕还在蠕动的女修咬牙切齿,眼中甚至能喷出火。
“我恨不得立刻回到那时,将她捏在手中活生生弄死......”
中年男人道,“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她尚不过半圣,没了那仙剑庇佑,得罪了九大圣地,天下圣地都在暗中积蓄等待一个机会,届时只要有人站出来号召,定然一呼百应,重新将她镇压囚禁,也是一样,到时落到我等手里,师妹想怎么报复都随你。”
“听说前段时间天之涯那边出现了点异样,可有消息?”女修关切问道,“那贱人心神尽碎,早已只是一副枯骨,只希望她还傻傻立在原地不要逃跑,逃了我们还真不好把她找出来报仇。”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会,但又摇摇头道,“监视的弟子还未回来,不过想来没什么大问题,那冰灵凤当真痴傻如牲畜,这也是我等的机会......”
两人密谋许久,最后拿着一枚不规则的灰暗铁片向着天机圣地的遗址赶去。
“我知道师尊一处隐藏于圣地外围的宝地,恰好不被剑渊所毁,里面或有师尊遗留之物,说不得能助你我突破关隘。”
“呵,师妹,师尊还真是疼你,怎么多年,我们其他的师兄弟对此一无所知......他的宝地我们连靠近都不行,没想到最后全被一剑毁掉,倒可惜了师尊的那些宝贝。”
“哼,师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我......他也绝不肯让我知晓的,说不定我都怀疑,你我成圣之路就是为他所拦,囚禁冰灵凤说是为了你我,说不得还是为了他自己。”
想起苏远布下的惩罚,她无言地撇撇嘴,拿起纸笔,回忆昨日功课,每一个字每一句都清晰印在脑中。
她一字一句地照样写下,无一缺漏。
她的速度很快,如此一遍很快写好。
接着第二遍,第三遍......第十遍......第十五遍......
纵然她的速度很快,但一遍遍写下来还是很耗费时间。
直到午时过去,她完成的进度也不过半。
待到日光西移,已是过了午间时刻。
而四周依然静悄悄,没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雨曦肚子咕咕叫起来。
她的注意力也不如先前,眼底走神了片刻,笔下当即就错了一个字。
看着那错的字,雨曦轻咬着红唇,脸上出现一丝倔强,将其划掉,在其下续写上。
她想要写得再快点,但越是写快,错得就越多,反而慢了下来。
但她不肯就此停下,直到日落黄昏,一百遍堪堪抄完。
窗外落日的余晖将云层映得如同火烧。
雨曦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起身向外走去。
向外看去,书房外的小院静悄悄,丝毫没有活动的迹象和声音。
雨曦眼底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黯然。
但就在她跨出门前的那一刻,余光却扫到了某样东西,当即有一些错愕。
门边的柱子后,正依靠着一个抱臂的身影。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身影睁开眼。
“抄完了?”苏远淡淡问,像是毫不在意一样。
雨曦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直到苏远来到面前,她才猛地回过神,将脸撇向一边,闭上眼,不去看他。
看她一副倔强的样子,苏远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印子也消了,又没有肿......”
雨曦只将眼底睁开一个缝隙,顺着缝隙幽怨地瞥着面前那人,不说话。
但是从额头传来的温柔触感却让她心底生出一阵异样。
她想躲开,可身体却反而不由自主地向那只手贴近,最终只能任其摸个够后才收手。
苏远像是感觉不到那丝丝视线里的幽怨。
从少女的肚子里传出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在这悄然的院中极为响亮。
少女撇向一边微微昂着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顺着那光滑的脖颈到显露出来的精致锁骨,都泛起了丝丝红光。
“呵,你要是饿了早点喊我嘛,吃完饭再抄也是一样,谁知道一点声音都没有,我都睡了好一觉,实在无聊......”
听到苏远这么说,少女微微张开眼眸,带着满满的怨念和愤慨。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怎么全变成我的错......
她又低下头,轻咬红唇,想辩解出声,但最后又闭上嘴一言不发。
任由苏远拉着,坐到了饭桌边。
简单热了下饭菜,面对桌上的菜肴,数量不多但每道菜色香味俱全。
雨曦坐在桌边丝毫不为之所动。
苏远不客气地瞥了一眼。
“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以后天天给你稀粥糙米。”
那小脑袋还是一声不吭。
回想起那幽怨的小眼神,苏远知道她还在和自己置气,于是改口道。
“算了,总不能再饿着,饿出问题来麻烦更大,来张嘴,我来喂你。”
总不能一味的棍棒教育。
时不时也要试试萝卜。
当听到苏远的话时,雨曦面上肉眼可见地慌了一下,但奈何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和饭菜的香味时刻诱惑着。
“张嘴,别让我用硬的。”
虽然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顺从地闭上眼乖乖张嘴了。
......
当来到安全地带后,她晕死过去,你默默为她疗伤
她醒来后,你一字未说
她试图向你说出自己的身世,但你表现得并不在乎,制止了她,她惨然一笑
你越加严格,训练的标准甚至可以用严酷来形容,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近人情
三年过去,她变成了你期望中的样子,杀伐果断,出手不留活口
你造出了一把最锋利的‘剑’
又是三年过去,当初的青涩女孩已然长成真正的仙子,明眸皓齿,琼鼻丹唇,清冷的俏脸间,眉目处始终有一抹淡淡的哀愁,更引人遐思
六年间,她再也没有笑过
也从未再开口叫过那个曾经的称呼
她只会言听计从,完美做到你的要求
她的修为已达外显巅峰,一手荡魔剑法出神入化,圣人之下,这世间恐怕就没有能打得过她的
这一日,她选择了主动向你说明
“我...要去践行自己的路了。”
她也变得和名字一样,冷若冰霜。
真正的人若其名。
苏远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他轻哼了一声。
“去吧,但你的路上,没有我,你自己的路,只能由你自己走下去。”
瞬间,凌霜向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泛起了千头万绪。
如水般的眸子中再度翻起波涛。
红唇微张,千言万绪想要道出。
但最终,她只是压低了眼眸。
她带着怀中长剑回到了最初遇见的地方。
禁地古林中。
那柄破了的长剑又被斜插在原地。
而她顺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看着长高了的背影,苏远眼神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如当初拨开草丛跌跌撞撞闯进来的稚嫩孩童。
“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苏远本想够了。
自己所期望的都已达成。
也没什么遗憾了。
九年的时间对于他百年的修炼时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纵然这九年比之百年时间更加刻骨铭心。
......
径山城,章家。
章家乃是五方地界数一数二的大家,坐拥径山城,势力范围延伸周围数十座大城。
在这一带乃是说一不二的庞然大物。
更有传言说章家和五方圣人中的一位关系匪浅,圣人不出,章家无人能动得了。
今日的章家大宅张灯结彩,上上下下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章家的小儿子今日大婚。
对象是西北大城大家族的长女。
两家一联姻,章家的势力就可大肆延伸至西北。
尤其是近几年章家在西北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似是在寻找什么,许多有心之人认为这就是在为后面更大的行动所做铺垫。
整个径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章家大宅贺喜,但也只能落座外院。
城外,络绎不绝的车队赶向城中。
每一车队载满金银首饰、天珍地宝、世间稀罕物件,压得马儿都抬不起头。
每一个车队无不代表一方豪杰大户,雄霸一地或一城。
这场章家的婚事几乎将各方的庞然大物都请了过来。
“恭喜恭喜,章公子一表人才,喜得良缘啊。”
“如此盛事,今晚将明兄可一定要一醉方休。”
不知多少人围在章家家主章将明身边贺喜。
所有人都在等着女方的车队。
只见挂满了红灯笼,尽皆红衣的车队终于近了。
队伍居中的红轿在大宅前落下,众人迫切地望着想要看到新娘出轿那一幕。
但红帘被一只素净的手掀起。
身着缟素的清冽身影却从中踏了出来。
一身白衣,披麻戴孝,与红色格格不入,在场之人无不心惊。
尤其是这道清冽身影的清丽容颜,青丝垂下,眼眸清冷,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真如月下仙子一般。
“是她!”
“凌家余孽!”
有人认出了她。
还不等反应,那清冽身影微微抬眸,手中无剑却胜似有剑,轻轻挥下,冷艳的脸庞上只有无尽的冰霜。
一场屠杀开始了。
纵然这里汇聚了各方顶级势力之人,但没有一人是眼前女子的对手。
剑光闪过,就是一道外显巅峰的身影坠落。
她无悲无喜,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从章家正门跨入。
每一步落下,就有成批的人倒下。
起先,章家高手前仆后继地上前。
但不论上来多少人,全部倒在剑光之下,无一例外。
他们...开始惧了。
大喜的院中,身穿缟素的女子每前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
章将明惊骇地看着眼前散落一院的尸体,其中他章家高手已经倒下了不知其数,不敢置信。
“爹!”
一个身着新郎红衣的青年人听到动静从后面跑了出来。
章将明心底一紧,目眦欲裂,“跑!快跑!”
那冷艳仙子般的人物仅仅是动了动手腕,一道惊艳所有人恍若天光的剑光就已经落到了青年人身前,下一刻,身首异处。
而章将明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当章家大宅陷入寂静无声之后,唯一被剩下的章家家主章将明反而肆意地笑了起来。
“就算你灭了我章家又如何?就能保下你冰灵凤一脉的血脉吗?哈哈哈哈哈......只要五方圣人在一天,这个世界就容不下你冰灵凤一脉...”
话音未落,他的胸口透出一道无影的剑光,他怒目圆睁,口吐鲜血,含恨而死。
......
凌霜离开了你
她将你放回最初的地方,孤身一人前往宿命中的地点
她的剑法无双,修为强横,圣人之下,无人是她一合之将
她心愿已了
你冥冥中察觉了这一点,很是欣慰
但你又有着一丝失落,为何失落,你却是道不明白
瓢泼大雨落下,整个章家大宅唯一站着的只有中心处的素白影子。
风雨呼啸,天地间的一切都好似在为之默哀。
凌霜低着头,一缕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荡下,轻轻飘在一边。
她盯着那缕青丝,眼中闪过年幼时的画面碎片。
而随着她做完这一切,这些画面也渐渐远去,不再盘旋于脑中。
但...她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大欣喜。
反而心底更觉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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