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是…”
红毛混混眼睛逐渐增大,而瞳孔却迅速针缩。
单手钳住他腿的那个男人缓缓转过头来,双目通红,“你…竟然敢这样打我妈?”
那声音就好像是从九幽地府传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忍不住周身一寒。
…
十分钟前。
陆星晨乘坐西境军区安排的私人飞机飞抵敬轩市机场,他心急之下直接打的往家赶。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联系不上自己的父母了,当初的电话都打不通,而妹妹又说父母被从家里赶了出来。
他一时不知该从哪里找,只好先去那个别墅碰碰运气。
没想到,在出机场没多久后,路过一个天桥时,他猛的看到天桥上面围着一群人。
以他此时的目力自然是远超常人,竟然在人缝的间隙中看到了母亲!
虽然老太太已经形容憔悴,面目全非,但他依旧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赶紧叫停车子,他几个箭步窜了上来,等拨开人群的一刹那,浑身的血液顿时都冷了。
他双目充血的冲上来,一把抓住了还在不停踹击母亲的红毛混混的脚腕。
此刻红毛混混也认出了他。
“是你?陆星晨?!”
但他随即否定,“不可能,你不是被转移到鬼见寒监狱去了吗?去了那个监狱的,一百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今日,我特意出来,来取你狗命!”
“陆星晨,你给老子装什么大头蒜?就凭你能把老子怎么样?”红毛混混一指身边,“我这有十几个兄弟,今天你来了正好,我替从文少爷打死你,反正你也是个越狱犯,打死了老子还有奖励!”
说着猛的一抽腿,却发现自己的脚腕就好像是焊在了陆星晨的手心里一样,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打了我妈,我今天要让你死!”
陆星晨手掌猛一用力,红毛混混瞬间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本来要一起动手的十几个混混顿时停住身形,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红毛混混的脚腕。
严重变形!
这人的手劲得有多么大?
“呀!”
陆星晨又怒喝一声,抬起左拳狠狠捶在对方另一条大腿根部。
“咔嚓…”
大腿骨登时崩裂,刺出皮肤。
这回那红毛混混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晕死了过去。
然后陆星晨又猛的起身,他说到做到,决心第三拳彻底打死这个混蛋。
然而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呢喃。
“儿…儿子…”
他心里顿时柔软,想起母亲现状,也来不及理会那混混,赶紧收势又蹲了下来。
一手托住母亲后脑,一手按在母亲丹田位置,默默输送真气。
真气如涓涓细流,涌入母亲四肢百骸。
还好红毛混混只不过是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本身没多大力气,老太太看着挺惨,其实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
果然,没一会老太太就轻嘤一声,悠悠醒转。
“妈,你觉得怎么样?”
老太太双目猛的睁大,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抬起手摸着他的脸泪如雨下。
“我一定是又做梦了,又梦到你回来了,我的儿啊…”
陆星晨一把抓住母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变的干瘪的手,双目通红,“妈,你没做梦,真是儿子回来,你的不孝子回来了!”
“什么?真是你?儿呀…你没死?”
“我没死,妈…”
两母子抱头痛哭,看的围观人群唏嘘不已,不少感情丰富的甚至跟着一起抹起了眼泪。
“妈,我爸呢?他怎么样?”
听到他的问话,本来已经慢慢止住哭声的老太太又捶胸顿足的痛哭起来。
“儿啊…你爸腿被人给打断了,是他们马家,他们马家还把我们给从家里赶了出来,让我们住大街,住天桥,住改建区…”
“儿啊…妈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家,还把你妹妹丢了…”
“妈,别说了,这不怪你,这都是我的错!”他也不顾母亲脏污,直接将其抱在怀中,只有这样才能让老太太的激动的心情稍稍恢复。
而他此刻双目中却燃烧着熊熊烈火。
马家,马丽萍!
想五年前,他大学毕业,因为学习优秀,被分配到了市第一中心医院。
那时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全家都觉得生活充满了奔头。
就好像应了那句好事成双的话,自己暗恋多年都没敢表白的校花马丽萍,突然找到他想要跟他谈恋爱。
当时他感觉上帝把全世界的好运都托付到了他的身上一样。
两人没多久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马丽萍是敬轩市的大家族之女,身份高贵,而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小市民。
为了表示郑重,他甚至将自己的抗癌药发明专利当成彩礼转给了对方。
但婚后的第二天,马家的私人医院就因为器材问题,发生了极其恶劣的医疗事故,死了六个人。
当时整个马家都一致决定让陆星晨去背黑锅坐牢。
马丽萍也苦苦哀求,并言之凿凿的声称自家已经打通了所有关系,最多坐五年牢。
而且这几年,马家一定会像对待恩人一样对待陆家,让陆星晨的父母过上最好的生活,让陆星晨的妹妹未来上最好的大学。
并且还为了让他相信,直接送给了他父母一套大别墅。
经不住心爱的人这样哀求,他终于答应。
可谁想到马丽萍原来是这样的毒妇!
“妈,别哭了,咱们先回家,我现在回来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妹妹,并让你们重新过上好日子!”陆星晨轻轻拍着母亲后背。
老太太擦擦眼泪,抓着儿子的手一刻不敢放松,好像一放松儿子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好好,你回来了就好,走,咱们这就回家。”
陆星晨扶着老母亲起来,这才发现红毛那伙人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不过他也懒得去追,当务之急是先把父母安顿好。
母亲受伤不轻,走路不稳,他直接抱着往天桥下走。
就这,老母亲还不忘拿着自己那个破碗,舍不得扔了。
又打了个出租车,他答应给双份钱,司机才不埋怨他母亲太脏。
跟着母亲指引,出租车穿街过巷越走越偏僻。
陆星晨的心也越来越凉,直到来到目的地,他的心也彻底凉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