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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小说结局

茵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苏大闻言,两眼一翻直想厥过去。这件事好赖算过去了。雍州地处大越西北,春天较南方来得晚。苏家人得了菜种子,不想错过时节,开始紧锣密鼓开荒,等菜种育出苗,就能在屋后搭菜园子。无论如何,这对苏家人来说,都是个好的开头。霍氏大概是看在那支好人参的份上,干脆利落给苏家弄来了农具,还多送了半袋子粗面。时间转瞬而逝,四月过了一半。苏家屋后的菜园子已然像模像样,地垄一列列排得整齐,移栽的菜苗长势旺盛。这一小片绿色,点缀在广袤荒凉的徒北山并不显眼,却似于此种下了一缕生机。只要假以时日,生机终会将荒凉覆盖。冬去春来,徒北山头堆积的雪终于尽数化了,野草荆棘复苏。苏老汉从地垄出来,把锄头放在地头,就着锄把子坐下,看着眼前一垄垄青菜,浸染风霜的面容露出舒心笑...

主角:幺宝苏秀   更新:2024-12-09 1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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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幺宝苏秀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茵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大闻言,两眼一翻直想厥过去。这件事好赖算过去了。雍州地处大越西北,春天较南方来得晚。苏家人得了菜种子,不想错过时节,开始紧锣密鼓开荒,等菜种育出苗,就能在屋后搭菜园子。无论如何,这对苏家人来说,都是个好的开头。霍氏大概是看在那支好人参的份上,干脆利落给苏家弄来了农具,还多送了半袋子粗面。时间转瞬而逝,四月过了一半。苏家屋后的菜园子已然像模像样,地垄一列列排得整齐,移栽的菜苗长势旺盛。这一小片绿色,点缀在广袤荒凉的徒北山并不显眼,却似于此种下了一缕生机。只要假以时日,生机终会将荒凉覆盖。冬去春来,徒北山头堆积的雪终于尽数化了,野草荆棘复苏。苏老汉从地垄出来,把锄头放在地头,就着锄把子坐下,看着眼前一垄垄青菜,浸染风霜的面容露出舒心笑...

《穿成团宠,怎么睁眼全家流放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苏大闻言,两眼一翻直想厥过去。

这件事好赖算过去了。

雍州地处大越西北,春天较南方来得晚。

苏家人得了菜种子,不想错过时节,开始紧锣密鼓开荒,等菜种育出苗,就能在屋后搭菜园子。

无论如何,这对苏家人来说,都是个好的开头。

霍氏大概是看在那支好人参的份上,干脆利落给苏家弄来了农具,还多送了半袋子粗面。

时间转瞬而逝,四月过了一半。

苏家屋后的菜园子已然像模像样,地垄一列列排得整齐,移栽的菜苗长势旺盛。

这一小片绿色,点缀在广袤荒凉的徒北山并不显眼,却似于此种下了一缕生机。

只要假以时日,生机终会将荒凉覆盖。

冬去春来,徒北山头堆积的雪终于尽数化了,野草荆棘复苏。

苏老汉从地垄出来,把锄头放在地头,就着锄把子坐下,看着眼前一垄垄青菜,浸染风霜的面容露出舒心笑意,“再过个把月,地里的小油菜、白菜就能吃了。等到七月入夏,萝卜也刚好成熟……这次咱自个留菜种,秋后就能再种一茬。”

菜园子四个角落还种了几棵果树苗,有梨树、桃树、李树、枣树、柿子树。

苏老妇提着木桶正在给树苗浇水,脸上也带着舒心笑意,“搭了菜园子,咱在这地方扎根就跟又多长了条根系一样,心里多一股踏实。”

她扭头看向旁边地上,五个多月的奶娃儿躺在一件旧衣裳上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又乖巧。

苏老妇笑,“等咱甜宝能跑会跳了,就能吃上阿奶种出来的果子了。”

甜宝眨了下眼睛,莫名有点期待。

她空间里果子很多很多,但是那些都不是阿奶种的。

阿奶种的果子吃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甜宝想着便有点馋。

她转动小脑袋看向那些在春风中轻摇嫩叶的小树苗,你们长快点,我很快就会走路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树苗摇曳得更欢了。

这时苏大苏二前后脚挑着水桶进来,把水倒进菜园里特地挖的蓄水池。

“爹,娘,我们刚担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菜园外面有人在偷看。”苏二放下担子,扯着肩上汗巾拭汗。

徒北山水源离家有些远,要绕山脚走两里路才有一条清水河,兄弟俩这段时间光担水就累得够呛。

苏大也撂挑子歇口气,往菜园低矮围墙看去,还能看到外头躲闪畏缩的身影,“是住在附近的人。”

苏老妇叹道,“我跟你们爹早发现了。这方圆十里就咱一户搭了菜园子种上菜种子,少不得引人注意。没事儿,由他们去吧,过来看一眼,他们心里估摸也多一点希望。都是可怜人,唉。”

菜园子不大,一家子说话也没有刻意放低音量,围墙外偷看的身影顿了顿,片刻后缩着肩悄悄离开。

近晌,刘月兰妯娌跟苏秀儿洗好衣裳回来,脚步匆匆,进门的时候三人脸色皆不太好看。

“咋啦?”苏老妇也刚从菜园出来,见状张口问。

“娘,”苏秀儿急急唤了声,洗好的衣裳都顾不上晾,脸色发白,“我跟嫂子们回来路上有附近住的人等在路口,偷偷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咱家被人盯上了!”

何大香挤上来,语速又快又急,“说是什么十二码头的人!要带人来毁咱家菜园子,给咱教规矩!”

刘月兰思路最清晰,“咱家是整个徒北山唯一种上菜园子的,咱要是种起来了,肯定会有越来越多人跟着咱这样种地。这种情况一定是那些人不乐见的,所以他们势必要来打压咱家,就是要立威!让所有人看看自个种地的下场!”


苏老妇哑然。

霍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咋还能不懂?

就是有人为富不仁,要把人当畜生使!

给人做佃户,累死累活一年到头别说挣个温饱,最后不定还得倒欠东家租子!这种事比比皆是。

佃户在那些富人眼里,比狗都不如!

看在那包鱼的份上,霍氏话也多了两分真诚,“而且,就算你们弄来庄稼种子,最后种出来的东西也未必能落你们自个手里。徒北山不好混,处处都是豺狼,要不你以为后面那么大的地方,咋个全荒着?不是没人想种,是没人敢种。种出来最后全被抢走,无权无势的人哭天天不灵,只能任人宰割。”

苏老妇白了脸,抖着唇,“……朝廷便不管吗?”

“朝廷?嗤!朝廷早就放弃这里了,管不了,这地方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霍家院门开了又关,霍氏打开小布袋子,见着里面风干的鱼干,一条条个头匀称颜色漂亮,乐得咧了嘴,“当家的,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屋里压抑咳声传来,“咳咳咳!什么好东西?”

霍氏几步进屋,把东西亮给男人看,“鱼!鱼干!看苏家人来的时候一个个跟叫花子似的,也不知道怎么藏的好东西,我竟然没发现!”

“确实是好东西,苏家能拿过来,既是谢礼,也是信任。”男人咳了两声,轻叹,“你刚把人吓着了。”

“我不过实话实说,难道要说好听话糊弄他们?”妇人不以为然。

好话她不是不会说,但是话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现实不是用好听话就能粉饰的。

不过苏家那家人,确实难。

几个孩子要养活呢,啧。

“我瞧那一家子是知道感恩的,要是能帮,便帮一把吧。”

“行了行了知道了,就你话多!吃不吃鱼干了?”

“吃,我给你做。”

“待着!我去做!”

妇人白男人一眼,让他做饭,灶头冒出来的烟不够他呛咳的,不得心疼死她?

男人唇角动了动,低笑溢出口腔。

另边厢,苏老妇失魂落魄回到家,进了院子看到坐在檐下看娃的老汉,看到四个笑着不知愁的小崽儿,压在心头的情绪顿时绷不住了,蹲下来失声掉泪。

苏老汉被吓得腾地站起,三两步冲到老妇人身边把她搀起,急得声都颤了,“咋地这是?受欺负了?!”

苏安三个崽子也被阿奶吓着,齐齐扑过来抱着老妇的脚,嘴里阿奶阿奶不停叫唤。

“老头子,咋办啊老头子?弄不到种子,弄到了也没用,种不得啊,种不得啊呜呜呜!“

“娘,为什么种不得?!”

院门口,苏大苏二五人肩上还背着捡回来的荆棘枯草,到家刚好把老妇人的话听了去。

五人脸色皆变得难看。

进了屋,从老妇口里得知原由后,这个刚刚露出点欢颜的家,再次弥漫惨雾愁云。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苏大蹲在廊檐,咬牙咒骂,“地不能种,那些人甚至把山上的树都全砍光,一门心思把人往死里逼!再过一阵山上枯草被捡光,咱家连火都烧不起!到时候想活命只能去给人当奴才!”

三个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坐在一旁,沉默无言,满心彷徨无望。

苏二更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在山上捡草的时候听人说,这里但凡给富户做佃农当奴才的,最后大多被坑得卖妻卖儿女。半月前来的那拨人,就被带去当了佃农。”

苏老汉跟苏老妇眼皮一颤,嘴唇抖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苏老汉把人参往男人怀里塞,“霍兄弟,这份恩情我苏家定谨记在心!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你尽管吩咐!”

“好,诸位请先回。”男人没有拒绝那根人参,话语间始终笑意浅浅,举手投足温文清雅,大方从容。

等苏家人离开后,霍氏急得连门都忘了关,朝男人怒道,“你是不是想自己去风云城!”

男人点点头,“阿娴,我在家待了很久了,正好想出去走走,风云城不算远,走一遭也无妨。”

“不成!我不准你去!今儿你别想做这烂好人!这人参咱不要,我拿去还给苏家!”

“阿娴。”男人拉住妇人,力道不大,妇人却像被千金重物拖住了脚步般,不敢使力挣扎。

“我去风云城不是因为想做烂好人。”男人凝着在他手里乖得不像话的妇人,眼底柔情晦暗轻涌,“你素来嘴巴不饶人,得罪人多称呼人少,苏家是第一个如此夸你的。我听了高兴。他们有胆量信任你,我高兴。”

霍氏抬眸,定定看着掩眼前俊美高洁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你、你高兴?”

“别人夸我妻子,自然高兴。”

“为为为什么?”

“傻子。”男人轻笑,手在妇人瘦削脸颊捏了捏,“我现在出发,最多午时回来。”

临出门前,他把人参转递到妇人手里,“这些年你一心照顾我,辛苦你了,人参留着,你也该补一补身子。”

霍氏直愣愣杵在原地,男人离开好久都没能回神。

脸颊上被捏了一把的温凉触感迟迟不退,像是被烙在皮肤上一般。

及后,妇人削瘦脸颊一点点蔓上绯红、深红。

人参往怀里一塞,她足尖点地几个轻纵,往风云城方向纵去,转眼消失在徒北山。

狗男人,说走就走,没她当保镖,他也不怕进了城被那些地痞无赖打折骨头!

想到这里,妇人眼底溢出杀机。

谁敢动她男人一下,她扒谁的皮!

苏家发生的事情,苏大一无所知,带着甜宝在街上连躲带闪,磕磕绊绊的转了半条街。

最后停在一家小铺子前。

铺子上方挂着招牌,是卖米粮跟庄稼种子的粮种铺子。

“宝!找到了!就是这里!”苏大眼睛发亮,抬脚往铺子里走。

粮种铺子很大。

装修看起来也很气派。

是这条街道上为数不多几家完整又高档的铺子。

此刻铺子里没有客人,一袋袋米面摆在货架上满满当当,墙角位置则放置各种农种子。

柜台在铺子靠门一侧,柜台后四十来岁微胖男人正低头拨打算盘,应是铺子掌柜,听到有人进来,他懒懒抬了下眼皮,冷淡倨傲,“不用看了,我店里的东西你买不起,本店也不施舍叫花子,要是想打抢,先思量思量有没有命走出这条街。”

苏大,“……”

他这一身打扮,灰扑扑的薄袄子破洞漏棉絮,还打着不少补丁,说是叫花子不为过。

他看了眼怀里小崽儿,想起家里那么多口人,到底没打退堂鼓,走上前鼓起勇气开口,“掌柜的,我想来找些菜种子,不用多,白菜萝卜种子一小把就行——”

“一包菜种子三十铜板,有银子就买没银子滚蛋。”掌柜打断他的话,俨然不耐烦了。

这价格,高得离谱。

“我没有银子,用东西跟您换行吗?”苏大没有多言,从背带里侧掏出个布袋子,打开放到柜台上。

三只烘干的野兔,处理得极好,每一只都色泽均匀香气诱人,且个头很大。

掌柜眯了下眼睛,终于停下拨算盘的动作抬起头来,一双细眼精光闪动,“佃户没地,你要种菜,是城外散户吧?这光景能猎到这么好的野兔,运气不错。”


“一群刁民,官家驿站门前岂是你们能随意喧哗的地方!赶紧收拾了这些破烂滚蛋!”

林间空地的欢乐氛围,被一声暴喝打破。

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小厮冲了过来,凶神恶煞。

苏家人刚刚齐聚,哭哭笑笑过后正准备吃东西,紧着吃完了好继续赶路,没成想就遇上了这一遭。

苏大苏二年轻气盛,听到对方冲过来无礼咒骂赶人,起身就想跟他理论,被苏老妇及时拦了下来。

“这位官爷实在抱歉,我们这就离开。”苏老妇忍着气伏低作小,眼神示意儿子儿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对方一看就是有些背景的,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得罪不起。

她本意是想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想着自己低个头做足姿态,对方只要不继续相逼,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对方压根不这么想。

看出了苏大苏二两人眼底的不服气,中年男人冷笑一声,“等等,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要到哪里去?把通行路引拿出来看看!瞧你们这身叫花子打扮,可别是四处流窜作案的流民!我朝有令,若遇身份不明的流民,可将其押送衙门受审。若遇反抗,则可就地打杀!”

自古民不与官斗,百姓对官有着天然的畏惧。

苏老妇平时再泼辣,也被中年男人的话吓白了脸,苏家三个小娃儿更是被吓得紧紧抱着爹娘哭了出来。

“官爷明鉴,我等并非流民!”苏老汉慌忙上前,携一家老小跪下,颤着手从怀里掏出带有官印的流籍文书,双手上举递出,急声道,“小民一家姓苏,受远亲连累被判全家流放,眼下正是去往流放之地中途。我等虽是待罪之身,但是家里老老小小皆清清白白,从未犯过事,绝非四处流窜作案的流民!”

眼下情形,容不得他们不自揭身份暴露。

北越律法确实有明文规定,对不明身份的流民,可送官,亦可打杀。

这也是他们一家明明被流放,衙门那边却敢放他们自行远赴领罪的原因。他们要是敢逃跑,就会变成流民,下场比流放还要惨。

现在这个中年男人明显跟他们为难,他们要是不拿出流籍承认罪民身份,对方抓着这个借口,可能真会把他们一家子就地打死。

“原来是一群罪犯,身上背着罪名还不知收敛,竟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下贱东西!”中年男人压根没查看苏老汉递上的文书,冷笑间一声令下,“来人,给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两名小厮立刻从腰间抽出鞭子,就要上前殴打。

苏家老小煞白脸色挤作一团,敢怒不敢言。

中年男人明摆是要打他们一顿出气,他们这种平民百姓命如蝼蚁,在权势面前卑贱得犹如尘埃,根本无能反抗。

苏大苏二自知闯祸,两个年轻汉子挡在了家人前面,死死咬着牙关准备承受鞭笞。

甜宝被苏老妇紧紧搂在怀里,又被苏大、苏二两对夫妇护在身后,大人们此刻无暇他顾,谁都没发现包被里小娃儿眼神冰冷,眼底浮动诡异红光。

因为上辈子环境之故,甜宝不谙人情,也没受过教化。

她不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她只知道现在有人要打阿爷阿奶,要打爹娘跟叔婶,要打三个哥哥。

一股陌生的愤怒情绪在甜宝胸腔滋生,来势汹涌。

无人得见的神秘空间内,几根尖利梨枝对准了中年男人及两个小厮。

就在梨枝蓄势待发准备射出之际,又一声冷喝阻下了眼前混乱。

“住手!”女子年轻嗓音不大,却自带威慑。

两个气势汹汹的小厮下意识停下来。

众人齐齐往声音来源看去。

视线所及,让人眼前一亮。

年轻美妇锦衣罗裙外搭湖绿兔毛披风,步履款款,秀雅端庄,一身贵气。

她手里牵着个打扮精致的三四岁小公子,一中年嬷嬷在前开路,两个貌美丫鬟随侍在后。

这阵仗绝非普通人家能有。

中年男人认出来人是刚刚在驿站落脚的贵客,不敢怠慢,收敛了趾高气扬嘴脸,“可是这些人扰着夫人歇息了?夫人稍待,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美妇人行至近前,笑着摇摇头,对中年男人道,“张管事此言差矣。他们不过在此借地休整,既未进驿站吵闹,也未有唐突过往旅客,得饶人处且饶人,缘何便要打要杀了?”

掌管是闻言,知道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必然被妇人全部看在眼里了,强言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些是家里犯事的罪犯,不谨小慎微还敢言行放肆,当受教训!”

“纵是罪民,自有官府定罪量刑,再者他们是自行奔往流放地中途,也算遵法守法,管事并无教训他们的理由。说他们扰了驿站清净,这话听来更是强词夺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可从未听说过这官道是属于驿站、属于你这管事的,寻常百姓还待不得了。”

听美妇人句句维护这些罪民,张管事沉了脸,露出不悦。

他能在驿站混个管事,身后也是有些背景的,这些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认识的权贵更是不在其数,自诩有些底子。

现在被人当众数落撅了脸面,张管事说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看夫人出身不差,为何却处处向着这些贱民说话?他们全是戴罪之身,夫人出言开脱,是要包庇罪犯?”

“放肆!”开路嬷嬷冷脸厉喝,朝张管事亮出一块令牌,“敢对贵人出言不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管事在驿站多年,见多识广,一看令牌脸色大变,吓得口青唇白瑟瑟发抖,立刻跪下请罪,“草民有眼无珠,还请夫人数赎罪!”

苏家人呆呆站在一旁,对事情的发展始料不及。

刚刚还高高在上的管事,顷刻跪地哈腰?

眼前出面帮他们解围的贵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家人不敢想,也想不出来,但是他们好歹还有眼色。

一场风波被贵人轻易化解,救了他们一家子免受皮肉之苦,苏家人齐齐跪地称谢。


D三角边境。

深林秘密研究所。

地下研究室。

小平米空间狭窄逼仄,室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

空气中充斥着福尔马林刺鼻味道。

研究室中间,冰冷手术台上,黑发黑眸的小女孩手脚被铐子紧束,皮肤跟死人一样苍白,形销骨立,眼睛空洞。

连接在她身上的显示仪滴滴滴频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旁边走来走去测试仪器,边旁若无人交谈。

“六年了,一直研究不出她身上的神奇能力,上头已经很不高兴。这次要是再没有进展,她的研究经费会立刻停止,shit!”

“当初她凭空变出东西的能力,我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那又怎么样?研究没有进展,继续在她身上撒钱就是浪费,她对我们来说,也跟废物毫无区别!”

“当初把她买下来就花了一百万,加上耗时这么长时间所花费的研究费用……妈的,那些钱全打了水漂!”

研究员们骂骂咧咧。

一直站在手术台前凝视小女孩的白大褂老者开口,“最后一次,如果再不成功,编号零实验品——废弃。”

“教授,要怎么做?”

老者回头,鼻梁上黑框眼镜闪过冰冷光泽,语气漠然,“活体解剖!”

那些冷血话语在小女孩耳边回荡,她脸上没有显出一丝情绪波动,眼睛始终空洞木然。

四岁生日那天,父母把她带到了这里,说只要她能给他们变出个东西来,就买甜甜的蛋糕,替她庆祝生日。

她变出一个很好吃的梨子,期待的看着爸爸妈妈。

可是那天没有生日蛋糕。

她变出东西后,这些人就出现了。

爸妈拿着一大笔钱高高兴兴离开,谁都没看她,没想起要带她走。

此后六年,她被关在这个玻璃房子里,像只猴子一样供人研究。

不断的药物注射、血髓抽取、机器透析、手术……

她成了这里的实验品,编号零。

天生无共情能力。

“小崽子,天天这副死人脸可真没意思,笑一个,哭一个也行。”有人靠近手术台,伸手便往她脸上抽打。

妄图用疼痛让小女孩变脸、哭叫。

“这个崽子天生不能共情,加上神经末梢被破坏,根本不会哭也不会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有一人靠近,想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将锋利手术刀狠狠扎上她大腿。

小女孩反射抽搐了下,漆黑眼珠缓慢移动,不叫,不哭。

研究员们怪笑,“看吧,还是这种死样子哈哈哈!”

“待会活体解剖,你们猜她会现出什么表情?”

“噢,等会,我录下来,肯定非常精彩!”

刀子划过皮肉,很疼很疼。

小女孩瘦得凹陷的脸因为疼痛,终于逐渐扭曲,黑眸一点点,蔓延上诡异猩红。

一旁显示仪上线条跳动骤然加快,滴滴滴的发出警告声。

“教授,她可能撑不住了!”

“不用理会,继续!”

滴滴滴——

滴滴滴滴——

显示仪警告声越来越急,像是要破开仪器冲将而出。

空气中看不见的波动因子飞快凝聚,旋转,发热。

轰的一声爆炸巨响。

深林深处蘑菇云腾空。

地下研究室被炸得粉碎。

……

北越。

洪德二十三年,仲冬。

数九寒天,北地的雪下个没完没了。

寒风嚣张呼号,所过之处卷起一地雪沫子。

禹州跟象州交界处的大槐村,一声细小啼哭声传出。

那声啼哭夹杂在寒风中,虚弱得跟猫叫似的。

午时得闲,村里正在烤火御寒的碎嘴妇人,揣着手往某个方向瞥了眼,“估摸是苏老大家的生了。家里穷得连耗子都不光顾,现在又生了小崽子,也不怕养不活,哼。”

“你管别人家崽子养不养活?待会把屋顶上的雪扫一扫。这几天雪下个不停,积得太厚得把房梁子压塌喽。”

被男人逮着一顿训斥,妇人这才撇撇唇噤声。

妇人说的苏家,距她家就隔了两户。

是大槐村最穷的人家。

家里只一个破小院儿,巴掌大的院子,三间房。

此时破小院儿里传出老妇人呼喝声,“生了!秀儿,你送送稳婆,再去灶房打盆热水过来!老二家的,进来搭把手,把污物收拾喽!老爷们别在门口阻地方,都去灶房先待着!”

堂屋灰扑扑的门帘子立刻被人挑起一角,稳婆掂着手里六个铜板,无声撇唇,一刻不想多留。年约二十多岁的清秀妇人跟在后头小心把她送出门,无暇自苦,紧脚又去灶房打了一盆子热水回屋。

逼仄昏暗的房内,充斥着浓重血腥气,得赶紧拾掇干净。

“娘,男娃还是女娃?”苏秀放好热水盆,边卷起袖子忙活,边问了句。

“女娃。”

“真好,咱家又多了个女娃娃了。”

“好什么好,女娃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命。”苏家老妇用襁褓把小娃儿包起,粗糙变形的手在娃儿身上轻柔拍了拍。

这话听来像是嫌弃,床榻那边刚生产完的刘月兰跟帮忙收拾的苏二媳妇何大香,妯娌俩却皆挽唇一笑。

嫁到苏家这么多年,她们还能不知道婆婆什么性子?

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片刻,苏家老妇突然眉头皱起,“幺宝咋没动静了?就刚出来的时候哭了一嗓子,别是冻着了吧?”

这话一出,吓得房里三个年轻妇人白了脸。

刘月兰顾不得身体虚弱,挣扎着想坐起来,又心焦又心疼,“娘,你把幺宝给我看看!”

苏秀跟何大香已经把手里活儿一扔,几步奔了过去。

结果,恰好对上小娃儿缓缓睁开的眼。

漆黑,莹润,还透着刚变换环境的呆滞茫然。

“……”苏秀噗嗤一乐,“大嫂,你别被娘给吓着了,幺宝好着呢,眼睛又大又黑,精神又机灵。”

何大香憨憨笑道,“幺宝乖哩,不爱哭,不吵人。”

苏家老妇此时神色也松了下来,对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刻满风霜的脸柔和几许。

“……”看着上方冒出的三个脑袋,幺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慢慢皱起,严肃得像个小老头。

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明明在实验室爆炸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为什么现在又活了过来?

她不想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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