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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文免费

三日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太后是去尽孝的,而那幅尽孝的绣画早已绣好了,现在要绣的是别的。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一寸。饭也有些吃不下。当今圣上与太后并非亲母子,她也从沈家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后宫如今的形势,但是对于那位圣上,沈家人却是一个个都不敢随意谈及。她想来也不是位脾气温和的主。沈家大姑娘前几年选秀入了宫,得宠几年坐上了妃位,可即便是妃位,一个不慎还是落得了如今的下场。沈珈芙小口小口抿着汤,说到底,她不算聪明,沈家和太后都把她当最后的机会送进宫里,全然没考虑过她有没有那个能耐。她自己也没底。“不吃了。”越想越心惊,沈珈芙匆匆撇下碗,起身离开。锦书和锦柔望着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心里也难受得很。宫里的日子难过,她们姑娘的性子软,还不知能不能顺利...

主角:锦书沈珈芙   更新:2024-12-05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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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锦书沈珈芙的其他类型小说《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太后是去尽孝的,而那幅尽孝的绣画早已绣好了,现在要绣的是别的。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一寸。饭也有些吃不下。当今圣上与太后并非亲母子,她也从沈家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后宫如今的形势,但是对于那位圣上,沈家人却是一个个都不敢随意谈及。她想来也不是位脾气温和的主。沈家大姑娘前几年选秀入了宫,得宠几年坐上了妃位,可即便是妃位,一个不慎还是落得了如今的下场。沈珈芙小口小口抿着汤,说到底,她不算聪明,沈家和太后都把她当最后的机会送进宫里,全然没考虑过她有没有那个能耐。她自己也没底。“不吃了。”越想越心惊,沈珈芙匆匆撇下碗,起身离开。锦书和锦柔望着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心里也难受得很。宫里的日子难过,她们姑娘的性子软,还不知能不能顺利...

《嫁入皇城,宫斗就在一瞬间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见太后是去尽孝的,而那幅尽孝的绣画早已绣好了,现在要绣的是别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一寸。

饭也有些吃不下。

当今圣上与太后并非亲母子,她也从沈家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后宫如今的形势,但是对于那位圣上,沈家人却是一个个都不敢随意谈及。

她想来也不是位脾气温和的主。

沈家大姑娘前几年选秀入了宫,得宠几年坐上了妃位,可即便是妃位,一个不慎还是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沈珈芙小口小口抿着汤,说到底,她不算聪明,沈家和太后都把她当最后的机会送进宫里,全然没考虑过她有没有那个能耐。

她自己也没底。

“不吃了。”越想越心惊,沈珈芙匆匆撇下碗,起身离开。

锦书和锦柔望着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心里也难受得很。

宫里的日子难过,她们姑娘的性子软,还不知能不能顺利度过去。

沈珈芙在软榻上绣着帕子,帕子上绣的是竹纹,她的女红很好,几根翠竹硬生生被她绣出了风骨,眼看着就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

她忽然停了下来,说不绣了。

锦柔给她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

夜色深黑,冬日已过,但夜幕中的天却依旧带着寒意,冷风吹着人打哆嗦。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沈珈芙感觉自己才刚睡着一会儿就被人叫起来了。

她一句怨言也没有,由着人给她洗漱梳妆,穿上了衣裳。

“姑娘,这是前院送来的斗篷,您待会儿穿上吧。”锦书递上东西来。

沈珈芙顺眼看了过去,见到一件素白的织银斗篷,勾着绒毛,看着暖和也珍贵。

她不由得又想——果真是大手笔。

今日的天干冷干冷的,沈珈芙用过了早膳再穿上披风去了前院。

前院已有人在等着她了,远远见着她来,一女子不由得湿了眼眶,匆匆拿手帕擦干。


“珈芙果真是大姑娘了,伯母一看见你就像看见了我的婉儿一样。”沈夫人说着,拍拍她的手。

沈珈芙知道她说的人是沈家大姑娘,入宫为妃又惨死后宫的端妃娘娘。

“大伯母莫要伤怀,若因珈芙而让大伯母感伤,是珈芙的错。”沈珈芙的眉眼不带一丝艳丽,这话说得都叫人软到心窝子里去了。

沈夫人不住地说她好孩子,又给了她一些首饰银钱傍身,说了些体己话。

没过多久,马车已到了门前,沈家人都走出来送她上马车,话也没有再多说。

沈府就在皇城,离宫门却也有段距离,沈珈芙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一点睡意也没有,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一旦入了宫,只怕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苦笑一声,她稍稍撩开车窗帘,看一眼外面。

她们走的是永和门,入宫以后便有个嬷嬷候在此处,看样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奴婢见过姑娘,太后娘娘叫奴婢在此等候,带姑娘去寿康宫。”嬷嬷见着人下来,率先俯了身,恭敬道。

沈珈芙把她扶起来,抿着唇,道:“嬷嬷不必多礼,嬷嬷是姑母身边的老人了,该是珈芙给嬷嬷见礼的。”

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但那嬷嬷听了也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沈珈芙往寿康宫的方向走。

“姑母近日身子可好些了?”毕竟明面上是来侍疾的,沈珈芙便问了问。

嬷嬷稍稍侧身,轻道:“姑娘惦记太后娘娘,娘娘她已好了许多,只是还是时常头疼。”

沈珈芙了然般点点头,却见前方转角的大门口,有人正抬着仪仗走过来。

嬷嬷带她靠在一旁,叫她跪着行礼。

沈珈芙动作很快,虽说礼仪并不标准,但也算得上不错了。

仪仗却在面前停了下来。

一道女声含着笑意问起她们:“这不是周嬷嬷吗?这位姑娘是?”

沈珈芙依旧垂首,并未回答也并未抬头。

周嬷嬷解释道:“
回淑妃娘娘,这是沈家二姑娘,得太后娘娘的令前来侍疾的。”

一听这话,对方似乎想了什么,好半天才出声,叫沈珈芙抬起头来。

“既是给太后娘娘侍疾的沈姑娘,也该叫本宫认认脸,省得到时候见面不识,怠慢了沈姑娘。”

沈珈芙一听这话就知今日是躲不过,再耽搁下去太后那边也不好交代,她微微抬起头,垂着眸,叫淑妃看清了她的容貌。


刚过了冬日,天依旧黑的早,行路之间不掌灯都能叫人摔在地上。

锦书一手拿着食盒,另一只手掌灯,小心却又快步往前走。

不多时,终于到了一扇门前,正要掀开,门帘刚好被人从里面打开。

“怎么这么迟?当心饿着姑娘。”锦柔皱着眉,说话间催着她快些进门来。

屋里烧着炭火,正暖和,听见声音,那软榻上低头绣着花的女子盈盈抬起头。

她看着约莫刚及笄没多久,在自己屋里,散着头发,青丝垂下,面上不施粉黛,明眸皓齿,并不是张扬明艳的长相,反而叫人看了就心生亲近之意。

沈珈芙见人进来,面上露出一个笑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自己拍了拍衣裳,起身过去。

“姑娘等急了没?路上天黑起来,奴婢就去找人借了灯来,这才迟了。”说着,锦书上前侍奉沈珈芙净手。

沈府的饭菜自不会差,更别说是给这位刚入府没多久的沈姑娘准备的。

沈珈芙轻轻摇头,说了句无碍。

她坐过去,话不多,锦柔给她舀了一碗汤,她也乖乖喝了。

屋子里只有锦书和锦柔两个自小跟在沈珈芙身边的贴身丫鬟,而沈府安排的人都在外面候着。

“姑娘,明日就要去宫里见太后娘娘了,您待会儿就莫要绣花了吧?”锦书都怕她绣伤了眼,奈何自家姑娘心中有打算。

太后娘娘与沈家同出一脉,如今太后娘娘病了,想找个沈家小辈来侍疾,奈何主家无人,这才找上了她们家姑娘。

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知晓,这姑娘入了宫门,再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太后娘娘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当初沈家送入宫中的大姑娘于半年前便香消玉殒,后宫之中除了太后便再无沈家人,沈家急,太后也急,急得等沈珈芙刚刚及笄就马不停蹄地将她往宫里送。

沈珈芙微微垂眸,看着自己不小心戳破的指腹,小声说:“还是得绣。”

她去

太后皱了皱眉,显然对淑妃说的话不满意。

沈珈芙仰起小脸,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她回说:“淑妃娘娘说笑了,臣女的面容自是父母给的,宫中的膳食也好,但不瞒娘娘说,臣女着实有些想念家乡的味道了。”

想念家乡的味道,这意思是在说想回去么?

御书房内,刘秉和如实同祁渊一字一句说着寿康宫里发生的事。

“想家了?”祁渊今日休沐,穿的也是常服,浅色的衣裳似乎能将他身上沉沉的威压冲淡一些。

刘秉和道了句是:“沈姑娘的确是这么说的。”

紧接着,他就瞧见陛下漫不经心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立在缸边喂起了鱼。

毕竟也在御前这么久了,刘秉和试探着开了口:“陛下,沈姑娘似乎有一个月没来御书房了。”

话刚落,祁渊的视线遥遥看过来,眼神之中的平淡叫人心生胆怯。

刘秉和赶紧把嘴闭上,低低垂下头去。

“太后那边什么时候结束。”等了一会儿,祁渊忽然出声。

他问的是请安礼什么时候结束。

刘秉和怔了一下,想明白了什么,赶紧回:“回陛下,估摸着这个时辰就该结束了。”

祁渊轻飘飘洒了些饵料进去,一旁的宫女适时奉上了手帕。

等祁渊擦干净手,他道:“去寿康宫。”

“是。”刘秉和应一声,退了下去。

御驾到寿康宫正殿大门之时祁渊特意没叫人通传,他能听到里面太后正在和人说什么。

距离越近,声音越是清楚地传进他耳朵里。

他面不改色,直到被里面的人发现,声音霎时间止住。

“儿臣给母后请安。”

祁渊来得突然,沈珈芙跪伏到一旁,恭恭敬敬地给祁渊行礼。

“起来吧。”祁渊侧过头,瞥她一眼,坐上了主位。

沈珈芙站起了身,与太后对上一眼,慢吞吞走到她身后,捏了捏手指,站好了。

太后原就没几分的好心情更败了些,她没好脾气地开口:“皇帝今日倒有闲心到哀家这儿来。”

祁渊装作浑然不觉:“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儿臣来看望母后,自是应该的。”

太后的脸更是青,也不顾沈珈芙在不在这儿了,问他:“你究竟是什么打算,你知不知道你后宫里那些人今日都是怎么说珈芙的?她一个小姑娘,招谁惹谁了,平白惹一阵奚落嘲讽,偏偏个个都是你的人,她——”

沈珈芙急急忙忙跪下,望着太后,手掌轻轻搭在太后的手臂之上,慌张摇头,憋着声儿着急道:“都是珈芙的错,姑母莫要生气。”

祁渊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珈芙的一举一动,见她小脸说白就白,不禁挑了挑眉,摆明了要看这一出戏。

沈珈芙是侧过身的,自然看不见祁渊的眼神。

她还在低声求着太后消消气:“姑母,珈芙没关系的,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后也跟着不说了,见着珈芙跪着求她的可怜模样,再一抬头看见祁渊那副看似毫不在意地模样,狠狠闭上眼,一咬牙,说了狠话:“好,左右珈芙也是来宫里侍疾的,如今哀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等她的生辰一过,哀家就让人把她送回曲州。”

她不管不顾地说罢,伸手摸了摸沈珈芙的头发,对上她惊愕得睁大的双眼,继续道:“等珈芙出嫁,哀家给你添妆,定叫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祁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神情淡下来,视线轻飘飘掠过地上跪着的沈珈芙,见她惊讶之余似乎并不打算推辞。

这下是彻底笑出了声。

一道轻而浅,状似无意的低沉笑声打断了沈珈芙刚刚近乎绷断的一点思绪,她后背微僵,赶紧收回了眼神。

祁渊站起了身,脚步缓而沉地向这边来,行走间似乎带来无形中的压迫力,叫沈珈芙有些抬不起头。

就在沈珈芙偷摸着想躲着帝王的视线时,腰身忽然陷进一只宽大的手掌中。

祁渊稍一使力,将她从地上轻而易举地半搂着站起来,看见她神色中的惊疑慌张,又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话是对着太后说的。

“珈芙乖巧又得母后心意,她的婚事……”祁渊稍作停顿,继续说,“哪能要母后替她张罗,母后就是不说,儿臣也有打算。”

太后狐疑看他:“你有什么打算?”

祁渊的眸色渐深,落在沈珈芙身上也似乎没有温度一般让她感觉发冷。

“她生辰将至,待生辰过后,儿臣自会如母后所愿。”

太后轻轻皱起眉,想了想,勉强应下,又去看沈珈芙,想问问她愿不愿意。

“珈芙,你可答应?”

今日这一出,沈珈芙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原也没打算真放她回曲州嫁人,或许有一丝心软,但更多的是试探陛下的态度,如今试探出来,她若是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

想到这儿,她轻轻出声:“珈芙都听姑母的。”

太后安心下来,连带着看祁渊都顺眼了,刚刚的那副怒容消失不见,她摆了摆手,有些累了。

“就这样吧,哀家也累了,珈芙,去送送皇帝。”

“是,姑母。”沈珈芙弯了弯身,等太后的身影彻底看不见,她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这位实难对付的帝王。

一直到送帝王出了宫门,祁渊一直没说什么,沈珈芙站定在宫门口,还未出声恭送,坐在御辇上的祁渊淡淡开口:“上来。”

沈珈芙心头一颤,下意识看看左右两侧空荡荡的宫道,没敢多犹豫,提着裙摆上了御辇。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粉白的绣芙蓉锦裙,刚站上御辇,她瞧见祁渊伸手轻叩了一下扶手,下一瞬,御辇晃动,她不受力地往前轻轻跌了一下,摔在祁渊跟前。

“陛下恕罪——”

脸被抬了起来,她震颤的瞳孔中倒映出祁渊的脸。

“要朕恕你什么罪。”他反问。

沈珈芙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瓣,不待她回,又听祁渊继续问。

“恕你心猿意马的罪还是恕你见异思迁的罪。”


“陛下,寿康宫那边……”

刘秉和试探着问道,得到的回复不出所料。

“回乾安殿。”

“是,奴才遵旨。”

寿康宫中,沈珈芙垂头看着腰带上的珠玉宝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没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想到祁渊明明答应了,却仍旧能为旁的事情将她抛之脑后,让她在宫妃面前没脸面,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偏待?但仔细一想,想到之后像这样的偏待或许还会不少,也就只剩下苦笑了。

“珈芙,累了吧?”宴席已散,留下来赏花的宫妃只有寥寥几人,刚刚没开宴的那阵热闹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太后瞧着沈珈芙闷着低头不出声,怕她委屈哭了,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伸手将发髻上的一枚金镶九珠宝钗取下,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寻了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给沈珈芙簪了进去。

笑道:“这宝钗是哀家封后之时内府打造的凤钗中的一支,原就是哀家准备好要送你的生辰礼,担心你是小姑娘,年纪轻压不住这钗,现在看来,明显是衬得很。”

沈珈芙霎时间回了神,急急忙忙要取下来,慌张道:“怎可、怎可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臣女,姑母快快收回去——”

这可是太后的凤钗,她怎敢戴?

太后拉下了她的手,叫她戴上:“快戴上戴上,哀家觉得极衬你,可不许再推辞了。”

她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沈珈芙不敢再伸手,但又想摸摸,手抬到了一半,放下来,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多谢姑母,珈芙喜欢极了。”

“好了,看花去吧,累了就去休息,哀家可得去睡会儿了。”

沈珈芙扶着太后起身,送她进了内殿。

太后一走,院子里的嫔妃也都一个个忙不迭地走了,没一会儿,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花,簇拥着堆在一起,再不见热闹。

沈珈芙走过去瞧了瞧,问能不能选一盆花带走。

那宫人赶忙回:“沈姑娘想选什么花都可以,这本就是太后娘娘叫人送过来给沈姑娘的。”

沈珈芙朝他笑了笑,摇摇头,轻声道:“不用这么多,我只选一盆就好。”

说罢,一个个看了过去。

这些秋菊都长得好,林衡署是用了心的,几乎是将品相好的秋菊都送过来了。

沈珈芙选了一阵,选了一株白中泛粉的重瓣菊。

“就这个吧。”

宫人应了一声,要给她取下交给她身后的宫女,沈珈芙却主动伸了手:“给我吧。”

“沈姑娘,这可能有些重。”

“没事,给我就好。”沈珈芙好脾气地再度伸手。

那宫人只好把花盆小心递给沈珈芙。

沈珈芙选的花只有三株,花盆也较小,不算重,她稳稳地抱着,正打算回侧殿,刚走出正殿宫门,冷不丁撞进一片沉黑的瞳孔中。

率先垂下了眸子,她停下脚步,弯身朝着帝王行礼:“臣女给陛下请安。”

此时已经申时了。

祁渊叫她起来,还没说话,沈珈芙主动开了口:“陛下,姑母刚进殿休息。”

在一旁听着这话的刘秉和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谁说陛下是来见太后娘娘的?陛下分明就是来找沈姑娘你的。

但这话他可不敢直说,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待着。

祁渊看见了她发髻上的钗,也看见了她手里捧着的花,更看见了她今日这态度。

气着了。

祁渊叫人把她的花拿着,等沈珈芙怀中空空,几步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她垂下的手腕,把人拉去偏殿。


这些话并非不能说,毕竟她侍寝后的头一天来请安,本就足够惹人注意,她就是不说,妃嫔们也会注意到,也就没什么必要遮掩。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话说出来还是有人心存不满。

容美人对沈珈芙摆过来的笑脸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僵硬地笑了笑:“陛下喜爱婕妤娘娘。”

“容美人说的是哪位婕妤娘娘呢?这宫里可不止一位婕妤。”说这话的是祺嫔,她惯是个会捧高踩低的主,先前宫里都说兰婕妤失宠的时候沈珈芙就看出来了她这性子。

对于这种人,沈珈芙不打算表现得太好欺负,以免被轻而易举地看低了去。

不待容美人说话,她轻轻看了过去,面上的笑容淡下去:“祺嫔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陛下特意给嫔妾赏赐了仪仗,祺嫔娘娘为何非要提起让嫔妾听了不高兴的人。”

她这话不算客气,毕竟谁都知晓祺嫔说的是兰婕妤,虽然兰婕妤是乐女出身,出身不高,但腹中尚有皇嗣,未有孕前也正得圣宠,等腹中皇嗣生下来,可说不准哪日就坐上了高位。

但她们又仔细一想,也不怪玉婕妤会听了不高兴,毕竟之前兰婕妤在她生辰那日还把陛下截去了,让玉婕妤讨了个没脸。

也就是如今这殿上没兰婕妤在,如若是在,她们倒想看看好戏。

祺嫔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对兰婕妤的不喜,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瞪她一眼,悻悻地闭上了嘴。

皇后似有倦意地摆了摆手,对她们的话没放在心上,兰婕妤的事情确实让沈珈芙失了脸面,她也不好为人争辩什么,对沈珈芙如今的话没表现出训斥之意。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就散了吧,早些回去。”皇后说罢,等着众人起身告退。

沈珈芙走在后面,她准备去一趟寿康宫。

仪仗经过的路段恰好又看见了容美人,她也是走这一段路,瞧见沈珈芙的仪仗经过,她没说什么,倒是她身后的许美人皱起眉来。

“嫔妾看着,玉婕妤像是要去寿康宫。”

许美人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得了宠又骤然失宠,自不会甘心接受这种落差,她本该跟着惠妃一起回去的,此刻却说想去御花园走走。

容美人看破不说破,对她在御花园晃悠的举动笑而不语,听了她的话也只是跟着点了点头:“毕竟玉婕妤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太后娘娘喜爱玉婕妤。”

真是好命,生得这么好,家世也这般好。

两人虽然不说,但心中多多少少都有羡慕。

仪仗上,沈珈芙总算能弯一弯腰身,松松精神,去一趟凤仪殿请安反倒让她更累了。

到了寿康宫,太后在殿内听着人通传,朝着一旁的周嬷嬷笑笑。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一进大殿,沈珈芙行了礼。

太后笑眯眯地叫她快起来,如平常一般让她近前来坐下。

“哀家刚刚还在说你今日要不要来这儿呢,果真叫哀家猜得没错,你惯是个挑不出差错的孩子。”太后说着,看看她,也瞧出了沈珈芙今日的不一般。

沈珈芙被她们看得面红耳赤,又偏偏不好说什么,遮遮掩掩地喝着茶。

太后知她脸皮薄,没多说什么,怕沈珈芙累着,只寻常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去了。


沈珈芙在廊下瞧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是她未曾见过的模样,发上戴有金玉珠钗,一颦一笑间尽带风情。

她几乎是下一瞬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兰婕妤。

兰婕妤轻轻皱着眉出来,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连步履都有些快,对宫人们三言两语说的话也有几分不耐烦。

她没看见廊下站着的沈珈芙,出了御书房就坐上仪仗走了。

过了片刻,刘秉和才朝她而去:“沈姑娘,陛下等着了。”

御书房的大门终究是让她进去了。

沈珈芙进去后也不敢打量四周,更不敢去看上座的帝王。

她将承盘举至身前,跪下,行礼轻声道:“臣女给陛下请安,太后娘娘叫臣女给陛下送点心来。”

祁渊只在她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明显是新裁制的,颜色也是比较沉静的水红,这般过分温婉的颜色放在她身上却不觉得不合时宜,反而更显柔和鲜亮。

他原以为太后找来的这个沈家二姑娘是个安分柔弱的性子,上次的织云锦一事却叫他看了出来,这姑娘惯会利用自己的柔弱,耍些小聪明。

只不过那些小把戏骗骗太后也就罢了,到他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胆子大。

“过来。”

沈珈芙一怔,从地上起身,稳稳托着承盘朝他过去。

“陛下,这是小桃酥,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小厨房自己做的,娘娘说陛下不爱吃甜,所以特意没放多少糖。”沈珈芙一边轻轻放下小盘子,另一边垂眸,站在距离祁渊三步之远的地方一句句说着。

祁渊看了眼盘子里的小桃酥,他以前可没见过这种点心。

“谁做的。”他问。

沈珈芙稍有些犹豫,纤细的手指蜷在一起,垂在两侧,不着痕迹地揪着一点衣裳,最后还是老实说:“回陛下,是臣女做的。”

祁渊淡淡收回目光,随意嗯了一声,叫她出去。

“臣女告退。”

来御书房这一趟可不近,沈珈芙在御书房待了都没有一炷香的功夫,走回去却要花小半个时辰。

今日是锦书跟在她身边的,锦书活泼些,回去的路上正好又能经过御花园,她们的步子就慢了一些。

“姑娘您看,这些花儿明明还不到开花的时候,怎么这就开了?”锦书瞧着眼前花团锦簇的景色,一时有些奇怪。

在曲州的时候,她家姑娘院子里也种着许多花,但花开要看时节,不一定所有的花都是一起开放的。

但是宫里却不太一样。

沈珈芙伸手摸了摸面前牡丹的花瓣,说:“宫中有花房,专人养着这些花的,许是有法子吧。”

锦书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身后有脚步声,沈珈芙转身看见来人,跪下行了礼:“臣女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沈姑娘快快起来吧。”淑妃坐在仪仗之上,声音透着股慵懒和戏谑的笑意,“沈姑娘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本宫可受不起你的礼。”

沈珈芙起了身,没接下这句话:“臣女万万不敢对娘娘不敬。”

淑妃瞧着她,忽然说:“沈姑娘是刚从哪儿来?”

“回娘娘,臣女奉太后娘娘的话去给陛下送点心。”沈珈芙有些莫名紧张起来,不经意看了眼四周。

淑妃的笑意收敛下来,她看着沈珈芙和她身后宫女空荡荡的手,知道东西是送出去了,于是哦了一声,冷不丁道:“既如此,沈姑娘还是早些回寿康宫吧,不然碰着什么人了,可不好。”

说了这几句话,淑妃叫人抬着仪仗走了。

沈珈芙刚刚纾解了些许的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她换了条近路,和锦书一起回了寿康宫。

太后见她们空手回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和一旁的周嬷嬷笑着打趣道:“瞧吧,哀家说了这孩子心思巧,做的点心哀家尝了都说好,皇帝哪会不喜欢。”

周嬷嬷在一旁应和太后的话。

沈珈芙只得收敛起面上的勉强,什么话也没说。

她是进了御书房没错,东西也送去了没错,但是直到她离开,那一盘点心依旧一动不动地被摆在原位——陛下是不会吃的。

想来上次的姜汤也没有喝。

“珈芙的女红不是挺好的吗?”太后提起这事,“上回你送的绣画哀家喜欢极了,明日哀家就让人摆出来挂着。”

“你若是得空,绣点香囊手帕,给皇帝送过去。”

“依哀家看,皇帝必然会收下。”

虽然知道太后叫她进宫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但是要让她不顾脸面直接绣东西送给陛下,沈珈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着急出声:“姑母,我……”

太后轻轻拍拍她的手,叫她安心:“自不会让你直接就送了,哀家寻个机会,叫你把东西送出去。”

都说到这份上了,沈珈芙只得应了声好。

一连几日,她都在偏殿绣手帕,虽说是要送到陛下手上,但她估摸着依照陛下的性子,这手帕就算送出去了也留不久。

既是这样,那她也无需绣得多认真。

这方手帕是苍青色,沈珈芙只在上面绣了些墨竹,简单大方,太后瞧着也挺满意,不过她没细看,也没看出沈珈芙在这方手帕上落下的略显粗糙的针脚。

第二日,太后叫人去请祁渊过来用膳。

谁知人没请到。

凝香苑的兰婕妤病了。

倒也不什么重病,只不过兰婕妤向来得宠,这病且还忍了几日,没忍住才叫了太医,传到了陛下耳朵里。

“姑娘还记得那日咱们回来的时候在御花园里碰见了淑妃娘娘吗?”锦书打听到什么,回来小声同她说。

沈珈芙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听闻兰婕妤那日也与淑妃娘娘碰上了,仪仗各不相让,淑妃娘娘一怒之下叫人压着兰婕妤跪一个时辰。”

还有这事?

沈珈芙回想了一下那日她走的那条路,淑妃当时提醒她们快些回去,她们就换了近路,走回寿康宫了,想来是在这之前这两人就撞上了,她若是走另一条路,说不准还能看见兰婕妤。

“跪了一个时辰,跪病了吗?”这都过去了几日了,为何现在才请太医?

锦书摇摇头,这个没打听到。

“许是兰婕妤心思多,想不明白,就气病了。”说完,锦书自己捂住了嘴,小心看看周围。

周围只有她们几人。


沈珈芙前脚刚回芙蓉苑,后脚陛下的赏赐就下来了。

她刚坐下,还没喘口气,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去。

又瞧见了刘秉和。

刘秉和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承盘上盖着红绸,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照着陛下的意思宣了赏赐,叫身后的宫人把红绸揭开。

里面是些珍宝首饰,绫罗绸缎。

沈珈芙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些料子,无一例外都是好东西,甚至还有一张白狐皮。

“娘娘,这白狐皮是从北境雪山上猎的,皮毛纯白无一丝杂色,刚入了宫中陛下就下旨给您送来了,陛下说了,待到天冷,这白狐皮可以给娘娘暖和暖和。”

这么好的东西当真就给她了?

沈珈芙的手指摸摸那雪白的皮毛,思绪却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赵淑仪的那件事。

那时候祁渊可不是向着她的,就算之后也给了她一些上好的料子作补偿,但她才不稀罕了。

如今这珍贵的白狐皮在她眼里也和那些被送来作补偿的衣料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沈珈芙收回了手,面上没表现出乏味,她勾起唇,略带欢喜地谢了恩,叫人把东西都收起来,又叫人给宫人打赏。

送走了御前的人,沈珈芙受不住酸软的腰肢,转回了殿里,她脱了鞋袜,趴在软榻上,叫锦柔进内殿来给她揉揉。

锦柔见她实在难受,赶紧让她放松下来,伸手给她揉着,又提议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找什么太医呢,不找。”她侍寝第二日就去找太医,那像话吗?

“嗯…你给我按按就好。”锦柔的力道刚刚好,沈珈芙本来昨夜就没怎么睡,加之今日起得早,又接连跑去两个地方,都提着精神的,如今放松下来,困意不断涌上来。

锦柔还没按多久就察觉底下的沈珈芙睡熟过去。

她轻声去拿了一床薄被过来,搭在了沈珈芙身上,隔着被子继续给她揉着。

祁渊进院子里就发现了宫人们的安静,像是这芙蓉苑的主子还没回来似的,哪儿哪儿都透着点小心翼翼。

他没让人通传,在殿门口问了宫人:“你们娘娘呢?”

锦书看看殿内,赶忙回:“回陛下,娘娘在屋里,睡、睡着了。”

也不是说这时候不能睡,沈珈芙在自己宫里想怎么睡怎么睡,只是祁渊却想到了昨夜她好几次哭诉着求他说想睡觉的情形。

他挑了挑眉,进去了。

一进去,看见软榻上睡着的沈珈芙和一旁跪着行礼的宫人。

“做什么呢。”祁渊上前去,坐到了软榻边上,看着沈珈芙睡着的脸,话却在问锦柔。

锦柔交代道:“回陛下,娘娘说…腰疼,让奴婢给揉揉。”

祁渊沉默着,随后叫她出去。

殿中再无旁人,祁渊这才看着软榻上睡着的沈珈芙,她似乎有些被吵着了,轻轻动了一下,侧过身子,发上的珠钗却抵着她的脑袋,让她醒了过来。

沈珈芙困倦地眨了眨眼,迷茫的目光在看见一旁坐着的祁渊后立马清醒了,急急忙忙坐起身,伸手理着衣裳和发髻。

陛下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声音呢?

“嫔妾给陛下请……”沈珈芙下地,正要行礼,祁渊双手捏着她的手臂带她到了面前。

略带审视的目光一寸寸绕到她身上,沈珈芙只觉得刚放松几下的腰身再一次酸软起来。

“宫人说你腰疼。”祁渊的手落到她的腰上,轻轻将她整个身子往下扣,按坐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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