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几个大汉就一个少年走过来,立即惊呼:
“咦?”
“蓝玉,小先生就是他?”
“那么小啊?”
“卧槽!”
“这不唱戏的吗?”
“哈哈哈哈!”
几个大汉一阵爆笑。
蓝玉笑着过来,拉着苏尘,又重重捏了一把他肩膀,笑着说:
“他,叫苏尘,铜柳巷子那边苏老汉的儿子……你们看看,我说是吧?像不像李善长?这读书人啊,就得这个样儿!”
嗯嗯嗯,
“像!”
“真像!”
“有那么点意思!”
蓝玉又一一介绍,这几个人果然全都是作死犯,尤其是光膀子那个陆仲亨,蹲在凳子上那个唐胜宗,还有大大咧咧那个费聚,斯文一点的两个,一个是王弼,一个是叶升。
然后,
蓝玉这个作死王,竟然又指着席间正襟危坐的一个美女,一脸得意:
“她,就是秦淮花魁!去年刚选出来的!哈哈哈,哥几个说要见见,我就去请来了。”
嗯嗯,
几个作死犯也纷纷起哄。
陆仲亨拍拍板凳,粗豪的嗓音喊着:“读书郎,坐下坐下,你们两个陪他!”
两个美女立即走到苏尘旁边,要扶他坐下。
唐胜宗则说:“花魁清莲姑娘,那可是谁也请不动啊!要不是蓝玉年轻英俊,清莲姑娘也不赏脸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清莲姑娘那是才女,连吕尚书都赠过诗呢!”
“何止吕尚书,宋夫子都想去见见呢!”
“但是啊,他们休想!这花魁啊,就得是蓝玉才能拿下!”
“哈哈哈哈……”
这时,
刚刚坐下的苏尘,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吕尚书,应该就是吕昶吧?好像是因为嫖妓,被老朱发配三千里了!原来嫖的是这个清莲姑娘?
他们这是在争姑娘,还是在怄气啊?这不明摆着是跟杨宪、汪广洋那伙人在斗气吗?
正想着,
突然耳边叮的一声,
预警!检测到政敌用花魁陷害令尊,宿主需劝服蓝玉送回去!
啊?
陷害?
用她来陷害?
但一经提示,
他立刻想起一件事——
那个吕尚书,应该就是吕昶吧?好像是因为嫖妓,被老朱发配三千里了!原来嫖的是这个清莲姑娘?
他们这是在争姑娘,还是在怄气啊?这不明摆着是跟杨宪、汪广洋那伙人在斗气吗?
突然,
头脑一阵冰凉——
“完了!”
“这个作死王这回又闯祸了!”
“这个花魁,应该是杨宪他们的诡计!”
大诰原稿里有这个案子,秦淮花船那边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整顿,到时候会闹出一场“百官争魁”的笑话。
老朱把他们全都发配充军了!连投降过来的元朝文官大佬吕昶,老朱都没给一点面子!
不仅如此,
这个案子,实际上又被老朱脑补成了朋党通过妓女来串联,这才下那么狠的手。
蓝玉现在把花魁弄到家里,那不摆明了是跟浙东勾结吗?
一念至此,
苏尘刷的一下站起来,对着戏台大喊一声:
‘停!、不要唱了!’
一阵二胡锣鼓瞬间停下来。
啊?
这?
搞什么?
几个淮西作死犯一下愣住了,看看苏尘,又看看蓝玉,想着要不是蓝玉尊敬的人,直接上去就打了。
蓝玉脸上就像见了鬼似的,看着苏尘,眼中透出奇怪的意味。
咳咳,
苏尘拱拱手,
“蓝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哼!
“这边!”
蓝玉大步走出去,来到一处偏僻房间。
啪的一声,
他猛拍门框:
“说!又要搞什么鬼?”
“爹,赶快把那个花魁送走!不要让人看见!否则大祸临头啊!”
苏尘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住急切。
嚯?
蓝玉阴笑一声:
“怎么个大祸临头啊?咱们哥几个打了那么仗,吃个花酒怎么了?老子我的丹书铁券都交了,老朱他还能怎么样啊?”
他表面上还在强忍,其实心态已经炸了——
要不是这小子说对了廖永忠的死,刚才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现在,就听听他说什么?要是没道理,干脆就直接断绝了父子关系!反正是他自己要断的!
苏尘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也猜到了一些。
咳咳,
稍加思索,他做出一副很严重的样子说:
“爹!你不知道啊,秦淮河的花船,本就有一批官员入股,他们又搞出来什么百官争魁!现在已经在传言是朋党了!”
啊?
朋党?
这个词一出来,蓝玉顿时头大数倍不止——
这尼玛不会吧?!
老子就吃个花酒怎么了?
难道还吃出朋党了?
怎么那么多名堂啊?
他强忍住怒火,仔细想了想,感觉还有信息量,这朋党也不能说定就定啊,总得有个影子啊?
咳咳,
“你说!这朋党怎么回事?”
苏尘早已想好了说辞:
“爹,你想想啊,怎么刘伯温、宋濂、杨宪、汪广洋他们不去嫖?偏偏都是淮西的文武官员去嫖?那些开花船妓院的商人,到底什么来历,鬼知道啊?!你有没有去查过?”
“爹,现在他们说你蓝玉已经投靠刘伯温了!说是只有你才有资格占有花魁啊!”
“到时候,御史告上一状,老朱一看全都是淮西的,又都投靠了浙东,面子上挂不住,大怒之下,你想想会怎么样?”
哦?
蓝玉脱口说:
“那上位一定把他们大卸八块啊!”
嘶!
说到这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也在嫖吗?还嫖的是花魁!
紧接着,
一个念头闪过:为什么我那么容易就请出来?那个老鸨难道有问题?她是杨宪、汪广洋他们安排的?
至此,
他的怒火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惊恐。
与此同时,
刷的一下,
他的脸忽然一红,干咳几声,随口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蓝玉踱了几步,又说:
“我把那些妓女送回去,找些轿子,让她们坐进去,别人也就看不见了……呃,你,过去跟那几个叔伯敬杯酒,算是陪个罪!”
“是!爹!!”
苏尘赶紧服软。
很快,
蓝玉找来十几顶轿子,把那些女的全弄走,小声跟他们说了缘由,又重开宴席。
苏尘依次给大家敬酒。
陆仲亨很佩服这种懂得文官道道的人,刚才的怒气也消了,站起来说:“小苏先生,上位就要首开科举了,将来你考个状元、榜眼什么的,再带带几个小的,啊?”
对啊对啊,
小先生说说!
几个人都来起哄。
唐胜宗也说:
“咱们这些武人啊,不有一定有下场……子孙还是要从文,小苏先生啊,将来还要靠你多带带那些弟弟!”
“当然、当然。”
苏尘抱拳作揖,又敬了酒。
聊了一会儿,都在说科举,苏尘想着也不能一句话不说,于是插了个嘴:
“不过,说到科举,小生反而以为,考个进士就足够了,千万不要考上前三甲啊!”
哦?
几个人看着他,满脸诧异。
苏尘又笑了笑:
“各位将军,如今上位并不着急网罗人才,只是缺一批干员,派到地方上搞生产,恢复秩序啊。我看,这次虽说是首开科举,但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搞一下,真正的科考,是以后的事啦!”
哦?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这些话倒是跟老朱说得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