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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完结文

季悠然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八月十五,月夕节。满城桂花香,一盏盏大红灯笼与红绸自将军府绵延至皇宫。街道两旁聚满了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共同见证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皇帝竟然出宫了,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大将军就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们将军府一代又一代的好儿郎率兵保护咱们百姓。不然就咱们这样的小国,早就被大庆给打没了!”“当今皇帝是个顶好的皇帝,换成那些昏庸的,肯定不会如此礼遇将军府的。”……坐在花轿中的季悠然透过薄薄的轿帘,望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宽阔背影,双手不由紧了紧。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红苹果一分为二。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小心,动作幅度极小的在座椅边上蹭了蹭手上的苹果汁。微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自己略...

主角:季悠然梁云霄   更新:2024-11-28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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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悠然梁云霄的女频言情小说《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季悠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月十五,月夕节。满城桂花香,一盏盏大红灯笼与红绸自将军府绵延至皇宫。街道两旁聚满了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共同见证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皇帝竟然出宫了,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大将军就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们将军府一代又一代的好儿郎率兵保护咱们百姓。不然就咱们这样的小国,早就被大庆给打没了!”“当今皇帝是个顶好的皇帝,换成那些昏庸的,肯定不会如此礼遇将军府的。”……坐在花轿中的季悠然透过薄薄的轿帘,望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宽阔背影,双手不由紧了紧。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红苹果一分为二。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小心,动作幅度极小的在座椅边上蹭了蹭手上的苹果汁。微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自己略...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季悠然梁云霄完结文》精彩片段


八月十五,月夕节。

满城桂花香,一盏盏大红灯笼与红绸自将军府绵延至皇宫。

街道两旁聚满了百姓,与维持秩序的士兵们共同见证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

“皇帝竟然出宫了,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

“大将军就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这么多年多亏了他们将军府一代又一代的好儿郎率兵保护咱们百姓。不然就咱们这样的小国,早就被大庆给打没了!”

“当今皇帝是个顶好的皇帝,换成那些昏庸的,肯定不会如此礼遇将军府的。”

……

坐在花轿中的季悠然透过薄薄的轿帘,望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宽阔背影,双手不由紧了紧。

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红苹果一分为二。

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小心,动作幅度极小的在座椅边上蹭了蹭手上的苹果汁。

微垂着头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自己略带薄茧的手,怎么就忘了自己整日跟着父兄骑马射箭习武,得时刻注意控制手劲儿的事了呢?

幸好一分为二的是苹果,不是名贵的玉如意。想来皇宫里那些有眼色的宫人会重新准备大红苹果。

盛大的婚礼仪式完成后,季悠然难得乖巧地坐在喜床边上等着皇帝。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军医,胎穿到北梁已经十六年了。最大的梦想就是随着父兄去沙场保家卫国。

如今成为了锁在深宫的新妇,多多少少有些憋闷。

好在北梁皇帝梁云霄长得好,身材棒,又有权势。总体看来,倒也不算吃亏。

“给陛下请安。”

听到宫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季悠然忙将不知何时与肩同宽的双腿并拢,恢复成大家闺秀的坐姿。

“然儿,久等了吧。”

低哑磁性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季悠然脸色微红。

皇帝浅笑出声,深情地盯着季悠然的红盖头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

太监总管十分懂事地带着宫人和喜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令季悠然有些茫然。

吉祥话没人说了?同心结没人打了?

什么情况?

皇帝这么心急,上来就要洞房的节奏?

“然儿,我们同饮交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发妻,我一生的挚爱,我北梁国的国母。”

季悠然心想:这红盖头还没掀呢,怎么喝?

正打算自己动手,忍住了,却不想——

皇帝突然打翻了酒盏,两眼一翻昏倒在床上。

闻声的季悠然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许多,将红盖头掀开。

不等她适应房中的光线,迎面而来的巴掌伴随着太后愤怒的骂声响起。

“毒妇!将军府果然狼子野心!给你皇后之位都不能满足了吗?非要谋杀皇帝!”

“来人!将这个毒妇嫁衣扒了!凤冠拆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或许是这一巴掌的威力太大,打懵了思绪。也或许是不明白好好的大婚夜怎么就成了冷宫行而过于荒谬。

等到季悠然终于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坐在冷宫那张并不结实,微微有些发晃的木板床上了。

按理来讲,皇帝就算是突发疾病或兴奋过度晕倒,太后也不该来得这般快才对。

季悠然猛然顿悟,自己这是放松了警惕,明着被人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连平日里的警觉性都没有了。

“看来太后是早早就等在婚房之中的,为的就是现在的结果吧。”

唇间勾起一抹讥笑,似叹息又似愠怒。

“还以为他梁云霄是一个任人唯贤的明君,没成想也是一个担心朝臣功高震主的。为了扳倒将军府,还真是煞费苦心。”

与冷宫的安静完全不同,夜晚的将军府中灯火通明。

满府的大红喜字与红绸还在挂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将手中刚切好的月饼分给每一个被聚集在这儿的奴仆。

青衣太监手握明黄色卷轴,率领着腰挂佩刀,手握火把的御林军闯入。

“季大将军,将军夫人,这是带着家人赏月呐!真是好雅兴啊。”

季拓疆微微眯起眸子,拍了拍爱妻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忧。

而后起身快步从凉亭走出,缓步走到青衣太监面前站定。

“马公公怎么这个时辰出宫了,可是皇后娘娘那边……”

青衣太监挺了挺腰杆,完全没有与之寒暄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嗓音尖利刺耳。

“太后娘娘懿旨,季家人接旨。”

待季家人按照顺序跪在地上后,青衣太监才打开懿旨。

“季家嫡女季悠然,言行无状,恣意大胆。于椒房殿在合卺酒中下毒,实属谋逆。念及嫁入皇室,贬为庶人关入冷宫。待陛下清醒后再行发落。”

清了清嗓子,“季家教女无方,如此行事,恐有通敌叛国之嫌,特派御林军搜查将军府。”

青衣太监环视了一圈季家人,而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定在了季拓疆身上。

“季大将军,太后娘娘的旨意如此,咱家也没法子,只得委屈您了。”

季拓疆腰背挺得笔直,听着太监似无奈实则讥讽的话,面部轻轻抖了抖,似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话语般。

“臣,接旨。”

尽管季拓疆是个武将,却也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嫡女季悠然今日大婚,他没忘了命心腹注意警戒,严防任何有心之人栽赃陷害。

御林军们将大将军府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个有关的证据都没有。

青衣太监眼底的笑意逐渐消失,板着一张脸盯着季拓疆看了半晌。心里暗骂那群人全都是废物,无功而返定然会被斥责。

思及此,青衣太监突然呵笑一声。

“大将军果然是咱们北梁的保护神,一心一意为了北梁着想。只可惜皇后娘娘孤身一人在冷宫之中,潮湿阴冷。等到夜半时分,气温会越发低,仅剩的那一身轻薄里衣不知能否御寒。”

大将军与将军夫人伉俪情深,后院没有通房姨娘,自然没有庶子庶女。

夫妻二人孕育三子一女,季悠然是最小的那个。

季悠然刚出生那年身子骨孱弱得很。为了让女儿能健康平安地长大,饶是心里再不舍,也咬牙带着她自幼习武强身健体。

他们也想娇养着宝贝女儿,也想让她当个快乐的米虫。整日绣绣花喝喝茶,和小姐妹聚一聚。

虽说如今的季悠然身子骨好得很,两口子依然忧心不已。

“不管怎么说,皇后……不对,废后暗害陛下是事实,就是不知陛下清醒后会怎么决断。”

青衣太监言罢,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一轮明月,淡淡补了一句话。


御前总管笑呵呵地立在一旁,等候季悠然差遣。

季悠然也没客气,纤纤细指朝着已批阅完的奏折处一指。

“将那些都下放下去吧,”顿了顿,又道:“重要的那些让丞相和六部尚书过目,若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让他们尽管提。”

又看向龙床的方向,轻声叹息。

“就莫要劳陛下忧思伤神了,让宫人们都打起精神来,全力配合丽贵人。”

此刻的丽贵人心底雀跃,从最初入宫时自认貌美,知书达理,行事落落大方必然得宠。

直到这七年来日复一日的消磨,几次怀疑自己,甚至起了自尽的念头。

若不是担心自戕会连累母族,只怕早已化成一缕灰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如今终于有了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内心十分感激皇后的帮忙,更是下定决心。

日后只要皇后娘娘有需要,定尽全力相助。

“陛下,妾身侍候您用药。”

丽贵人笑着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药碗,贤惠不已地用勺子舀起轻轻吹了吹。

见皇帝紧抿着双唇一点儿没有配合的意思,丽贵人惴惴不安。

陛下是不想用药,还是单纯的讨厌自己?

透过明黄帐幔,目光幽幽地看向季悠然的方向,眼神微闪。

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争宠的机会了,说什么也不能拱手让人。

若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只怕皇后娘娘也不会再帮自己了。

今天这碗药,无论如何都要让陛下喝下。

“你将陛下扶起来坐着,你去外面取些甜杏干进来,陛下喝完药得用的。”

两个宫女忙行礼各自忙着,丽贵人的笑意重新回到脸上。端起药碗柔声劝说:

“陛下,妾身知道药苦。可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您用药后身子也能好得快些。”

季悠然看着宫女忙碌的样子,眼睛微微转动,缓缓起身掀开床幔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

丽贵人捧着药碗,有些拘谨的看着她。

季悠然笑着轻轻摆手,看着她捏着勺子的指尖泛白,便知晓她担忧什么。

“陛下就是这样,最是不喜吃苦药。是本宫思虑不周了,你一个人哄劝他是不听的。”

季悠然笑着捏了捏皇帝的手,“给个面子嘛,看在臣妾刚刚代您批阅完奏折,手腕都酸了的份儿上。”

手指轻轻用力,梁云霄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的张开了。

季悠然大喜,笑着转头看向丽贵人。

“快些喂吧,一会儿药凉了就不好了。”

丽贵人感激地看了一眼季悠然,越发肯定家姐说得是对的。

季家人果然都是极好的,就连这位首次打照面的皇后娘娘也是温柔贤淑之人。

若是换成旁人,定然要将她这个喂药都喂不好的低位妃嫔赶走。

皇后娘娘并没有嫌弃自己,还特意进来帮忙,在陛下面前为自己刷存在感。

这不比那狗眼看人低的萧家之女强千倍百倍?

一碗药很快便见了底,梁云霄的眼皮越来越沉,几个呼吸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陛下近日事多,身子乏得很。这药除了调养身子,还有助眠的功效,丽贵人不必惊慌。”

丽贵人将空药碗放到一旁宫女端着的托盘上,轻轻挥了挥手,随即十分郑重地对季悠然福身一礼。

“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抬爱,皇后娘娘请放心,妾身一定寸步不离的照顾好陛下。”

季悠然满意颔首,轻声将御前总管唤了进来。

“你带着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丽贵人最近便住那儿吧。”

御前总管恭敬应下,转身离开。季悠然则环视了室内,视线落在了燃着龙涎香的香炉之上,目光微闪。

“皇后娘娘,奴婢回来了。”

季悠然笑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说话。

玉盏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的样子,逗笑了季悠然,心想这个跳脱的妮子可算是知道谨慎为何物了。

等到御前总管重新回来复命,说丽贵人已经带着人收拾偏殿后,季悠然才带着玉盏离开。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奴婢刚刚回到椒房殿的时候,玉瓶姐姐就说您去御书房了。”

不等季悠然开口,玉盏狠狠拍了两下胸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遇到危险了!”

季悠然摇头失笑,“你可轻着点儿拍吧,本来就平,再拍出坑来。”

玉盏迷茫地想了想,直到季悠然的背影都快看不见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终于反应过来了。

气得狠狠一跺脚,有些娇羞又有些暴躁。

“皇后娘娘,你说什么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椒房殿,季悠然给玉瓶使了个眼色后,朝着内殿走去。

玉盏快步跟了上去,将门关严后,才将揣在里衣兜里的信件掏了出来递给她。

“奴婢去的时候刚好赶上老爷要出门,便将您特意准备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老爷留给您的信件,还说让您看过后立刻销毁。”

季悠然轻轻颔首,玉盏快步走出去取了个精致的香炉进来。

还没到用火盆的时候,突然抱个火盆进来只会惹人起疑。香炉就安全多了,只是一会儿烧毁信件的时候,需得先将信纸撕成碎屑,以免烧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打扰。

季悠然看信的速度很快,信件内容十分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按她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一封什么都没表达的信。且父亲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怕别人截获了这封信。

玄机到底在哪里呢?

季悠然将信件翻过来覆过去仔细查看,总不能是用特殊药水写了隐藏的信件吧?

等等!

季悠然突然想起这次回娘家时,除了三嫂以外,母亲还给了她一个包裹,让她务必保管好。

“玉盏,速将母亲给我的包裹取过来!”

等到玉盏找到那个小到出奇,能完全藏在三少夫人给的装满银票的包裹时,季悠然已经将香炉点好了。

接过玉盏递过来的包裹快速打开,取出一个小盒子,从中找到一块儿满是窟窿的丝帕。


季悠然安静听着,没有接话的意思。

御前总管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心理素质倒也还算不错,换做旁人定是要尴尬的。

“奴才想求皇后娘娘拿个主意,太后娘娘的灵堂设在哪里合适?”

季悠然很想翻个大白眼,顺便找把刀撬开他的脑袋研究一下是哪根筋搭错了。

灵堂设在哪里合适?设在你家皇帝脑袋上!

长了一张嘴就知道问废话!走了多少后门当上的御前总管!

御前总管当然也知道自己这问话蠢,可陛下交代了,一定要让皇后娘娘做主。

不然就新婚夜搜将军府,将皇后打入冷宫。隔天太后就暴毙的事情传出去,只会影响皇室声誉。

若换成旁的朝臣之家出现了这件事,百姓们都会说出嫁女不吉利。

可这是季家的女儿,是北梁守护神的女儿。百姓们只会说是太后不慈,报应来得又快又猛,是皇室活该。

季悠然不发一言坐在圆凳上,手还在忙着剪白布条。似是没有听到御前总管的话般,不忘了吩咐玉盏。

“去给咱们宫里的宫女每人发两条,让她们把扎头发用的头绳换成这个,免得冲撞了太后娘娘丢了小命就不好了。”

等到玉盏拿着白布条出去后,季悠然似是才看到御前总管般,惊讶开口。

“诶?还没走呢?是打算留这儿吃晚膳吗?”

御前总管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可也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了。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有些事情不需要讲得太透彻就能弄懂对方的意思。

“奴才这就告退了,还请皇后娘娘多注意休息,莫要操劳过度。”

季悠然笑着颔首,和玉瓶对视一眼。

玉瓶笑着将手中的红绸缎折叠好压在箱底,而后对着御前总管比了个请的手势。

“公公这边走,奴婢送您。”

等到玉瓶再次独自一人返回的时候,季悠然脸上的笑容才收敛。

“这宫里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优越感强,真觉得什么人都能让我给几分薄面了。对了,太后仙逝的消息应该是传到朝臣官员们家中了吧。”

玉瓶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轻轻颔首。

“一个时辰前敲了钟,传旨太监们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该回来了。皇后娘娘是想……”

季悠然轻嗯了一声,低声吩咐。“若是家中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最多一个时辰,母亲和嫂嫂们就该入宫为太后哭灵了,晚些你亲自去宫门那边迎一迎。”

玉瓶乖巧应下,就听季悠然又补充道: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你女红好,给母亲和嫂嫂们每人绣一副护膝。一会儿玉盏回来,让她在库房里找一找嫁妆里面祛风除湿的药材,再去小厨房那边和红糖一起煮。”

又环视了一圈室内的陈设,看着大红的床幔已经变得一片雪白,季悠然的眉心微微蹙起。

“皇后娘娘,奴才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

就在此时,傅时殷来到后殿复命。顺着季悠然的视线看去,瞬间眸子圆睁。

“皇后娘娘,这床幔的布料是何人送来的?”

季悠然终于明白自己心底的疑惑与不安是哪里来的了,转头与傅时殷对视一眼,默契开口。

“这布料有问题!”

顾不上许多,傅时殷急忙快步走到床边,揪起床幔凑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捻着布料上的花纹,突然道:

“不好!这床幔尽快拆除烧毁!”

季悠然排查过床幔,仔细辨认过后并没有发现有药物残留的痕迹。傅时殷这般举动,想来是已经找到问题所在了。

季悠然也不急着问,先将东西销毁要紧。至于为什么销毁,等会儿再问也不迟。

傅时殷一边亲自处理床幔,一边快速开口解释清楚。

“这床幔上面的花纹并不是北梁国能有的,若是奴才没有记错,这花纹是大庆国图腾的一部分。”

季悠然心里咯噔一声,再次看向玉瓶。

玉瓶明白皇后询问的眼神,微微摇头。

“这床幔并不是咱们从将军府带来的嫁妆,而是陛下和太后娘娘给的聘礼。老爷夫人看也没看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全都抬回来了。”

“还是刚刚奴婢换床幔的时候才发现咱们宫里没有白布可用,这才想着打开嫁妆单子和彩礼单子仔细查一查。”

季悠然双拳紧紧握起,还好这个东西是在宫里发现的,而不是将军府之中。

若是换成父亲的任意一个同僚,只怕这带了与敌国往来证据的白布,就会成为祸家灭族的强有力证据。

不由庆幸父亲母亲都是极为疼爱她的,否则后面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

“将陛下和太后送的彩礼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但凡有任何异常之物,都销毁了!”

玉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哪怕她再怎么喜欢这些上好的布料和未拿出的精美装饰品和摆件,也都忍痛应下。

傅时殷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又到外面端了一盆清水进来。

“皇后娘娘,一会儿唤人将这药倒出一半入水盆之中,再用浸泡过药水的毛巾擦拭触碰过刚刚那床幔之人的手,防止遭遇不测。”

因着太后被诊断鼠疫后快速逝世的事情,此时的后宫之中人心惶惶。

本该最为紧张的季悠然,却是整个后宫之中状态最松弛的那个。

“皇后娘娘,您看起来很沉稳,半点害怕也无。”

季悠然勾唇浅笑,“战场上可比这里凶残多了,前一晚一起喝酒的人,第二天一早可能就牺牲在战场之上,尸身都找不回来。”

看着季悠然说完这句话后,满眼都是光和崇拜的样子。傅时殷清楚,这是皇后娘娘骄傲有季大将军那般爱护将士的父亲。

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见到季悠然就急忙跪在地上脆生生禀报。

“皇后娘娘,萧淑妃来了,正在宫门外候着。”

季悠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哦?这个时辰不好好抱着太后的尸体哭,反倒是来本宫这儿来串门了。让她进来吧,本宫倒要看看她有何指教。”


季悠然眯着眸子,实在是门口的光线过于刺眼,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

等到小太监佝偻着腰越走越近,季悠然心中大骇。

是他?

他竟然还活着!

小太监快步走到萧淑妃身后一步远的位置跪下,对皇帝重重磕了个响头。

又微微直起身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高高的举过头顶。

“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这荷包里便是物证!”

萧淑妃低垂着头从袖口里抽出丝帕掩住口鼻,耸动着肩膀无声啜泣。

季悠然很想对着她鼓掌叫好。这演技太绝了,若不是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只怕自己都要疼惜她几分了。

只是这小太监进来干嘛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他?

皇帝抿着唇,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萧淑妃心跳如擂鼓,就连右眼皮都跟着跳了跳。

就在此时,内殿里面负责贴身照顾太后的老嬷嬷踉跄着跑了出来,眼圈通红地跌在地上。

“陛下!太后娘娘不好了!”

太医院正瞬间起身,快步朝着内殿的方向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与愠怒。

季悠然心中如明镜般知道太后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并不想凑过去看从而影响胃口,毕竟昨儿一整天加上今日早饭没吃,午饭可得大吃一顿呢。

更何况外殿这戏才开始唱,可比内殿孤零零躺个老太太观赏性强太多了,也舍不得走开不是?

萧淑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本想悄悄起身去内殿躲一躲满身戾气的皇帝,又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坐在一边的季悠然对着皇帝说些有的没的。

只可惜她还没想到好法子让皇帝撵走季悠然,就看到太医院院正低垂着头,衣襟与双手上都沾着血迹,如行尸走肉般从里面走出。

“太后娘娘,仙逝了。”

萧淑妃似是失去了支点,瘫坐在了地上。嘴里更是不断呢喃着,“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感受到皇帝锐利的眼神看向她,萧淑妃猛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与皇帝的眼睛刚好对视,心中大骇。忙抬起胳膊朝着太医院院正的方向指去,破口大骂。

“太医院院正是全北梁国医术最好的人,姑母平日里身体极好,怎么会突然去得那般快?”

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衣襟,尤其是看到院正双手还在往下滑的血珠,萧淑妃的瞳孔仿佛都亮了几分。

“一定是你不用心医治,故意将姑母治死了!姑母只是晕倒了,你却满手满身的血!”

说到这里,萧淑妃激动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再次回望皇帝的时候,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

“陛下!院正一定是被有心之人收买了,所以才会要了姑母的命。这样狼子野心之人断不能留!今日他敢对一国太后下手,保不齐明日就敢对您下手啊!”

这话说的,就算是季悠然都觉得说到点子上了。

果然,皇帝紧绷的脸庞柔和了几分,似是也觉得萧淑妃此言说到心坎上了吧。

还真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亲生母亲就这么没了,面上毫无悲伤就算了,这会儿依然自私到心中只有他自己的龙体是否安康。

季悠然怎么会让这件事轻飘飘地翻过去呢?

虽说太后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但也不能死得如此憋屈。

更何况太后敢算计到自己头上,萧淑妃也想踩着自己的脑袋上位。那就一次解决两个大麻烦,一劳永逸的好。

将手中的茶盏凑到唇边,可唇上没有沾染半分茶水。只是做了做样子,便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回到桌案上。

清脆的茶盏声成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季悠然轻叹一声,幽幽开口。

“刚刚院正诊断母后除了中毒以外,还接触到了鼠疫。但母后宫里的宫人说,整个寿康宫中,哪怕是最吸引老鼠光顾的库房都没有半点老鼠的影子。”

说到这里,季悠然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皇帝的身上,再开口时询问的人却变成了太医院院正。

“周院正,不知这鼠疫传播的方式有哪些?是必须与鼠类动物接触,还是有其他方式?”

“回皇后娘娘的话,鼠疫除了跳蚤叮咬和直接与鼠类接触外,也有食用未煮熟的鼠疫病死动物。比如带有鼠疫疾病的兔肉、鹿肉和羊肉等。”

季悠然微微颔首,心中明白院正为何诊断太后为鼠疫感染。

毕竟太后的症状与鼠疫十分相似,急剧发病、寒战、高热、呼吸急促且困难,看太医这一身血,估计是出现了大量血性痰。

可若是季悠然看来,太后得的并不是鼠疫,而是霍乱。

病因则来源于麻风山上那些病人使用过的餐具,且太后定是命身边信得过的心腹去办的此事。只可惜心腹没有消毒的概念,反倒是伺候在太后身边,从而让病毒有了潜伏期。

又因为太后总觉得她身娇体贵,太医院院正又是男子且长相普通,太后自然不愿花更多的时间查一查身体状况。

毕竟在后宫之中养尊处优,吃穿住行一律都是最好的。太后头上又没有长辈,皇帝表现得又那般孝顺。

可以说整日无忧无虑,日子过得滋润不已。心情好自然万事无忧,哪怕诊脉诊出了异常也只会觉得是年纪大了,总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不过季悠然不会挑明太后的病症,误诊也有误诊的好。

季悠然的大脑飞快运转,萧淑妃这会儿出了声。

“陛下,臣妾宫殿里的小太监过来送物证了,定然是姑母中毒的物证,陛下可愿听一听,看一看?”

话都说到这里了,皇帝若不管不问,这孝子的样子可就白装那么多年了。

“朕的母后不能平白无故受这般大的委屈!朕也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朕的母后下死手!”

跪到腿都有些酥麻的太监急忙瑟缩了一下肩膀,装作与后宫所有太监并无二致的瑟缩样子,哆嗦着手高高举过头顶。


季明信肃着一张俊脸,郑重不已地对着京兆府尹抱拳躬身。

“护国公府季明信,状告太师府裴子亮行凶杀人,强抢民女!”

裴子亮吓得腿都抖了,强装镇定地瞪大双眼,可声音如同劈了叉一般,难听得要命。

裴育亭心中暗骂蠢儿子不争气,又担心蠢儿子露怯太多,被人拿了把柄。不得不冷哼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裴太师,安静。”

季悠然声音淡淡的,不掺杂任何情绪的开口制止。

裴太师那叫一个气啊!

现在是京兆府尹在查案,他在一旁老打断,确实不好。

更别提皇后发话了,他更不能装作忘记这里不是自己地盘那般疾言厉色。

京兆府尹的小心肝一颤又一颤,他听懂了裴太师不想继续的弦外之音,也听懂了皇后娘娘让他务必严查的话中深意。

谁能来救救他!

他好难啊!

裴太师很想以女子不能干涉政事为由,阻止季悠然继续留在此处。

可这位皇后娘娘早朝都连上好几日了,朝堂那么多官员都默认了,他一个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若是非要胡搅蛮缠,不让皇后娘娘旁听。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该是退离京兆府。

但谁的儿子谁心里有数,若他真的不在堂上,就自家蠢儿子那猪脑子,能被季家那小子卖了还得谢谢人家。

季明信不给京兆府尹一丝一毫延后的机会,双手轻轻拍了拍,从围观百姓中冲出来几个人。

除了几个穿着朴素的农夫外,还有一具被抬上来盖着白布的尸体。

“人证到了。”

季明信开口提醒京兆府尹后,再次拱了拱手退到了一旁。

为了不被围观百姓们说闲话,也为了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季明信特意退到了距离季悠然极远的地方站定。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退开的同时,不忘伸手将裴子亮一并拎走。

裴太师那个老狐狸,季明信不认为自己能比他脑子灵活。说什么也不能让裴子亮有被提点的机会,免得让他这个猪狗不如的人再次逃脱北梁律法的制裁。

季悠然的神色越发好看,她知道事情交给三哥自然能妥善解决。可父亲如今不在京城,她有时间的情况下,多少都要盯着些。

庆幸自己今日出宫了,不然就裴太师往这儿一坐,还真挺唬人的。

京兆府尹再如何断案,也是要看上官眼色的。

虽说裴太师并不是他的上官,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他也是懂的。

更何况裴太师有上朝的资格,他虽然也有,但每次的站位都是后几排。

与皇帝和执掌大权的官员们直接对话的,也是裴太师而不是他。

不说旁的,若她今日不来,京兆府尹真的按规矩认真办案,处置了裴太师的儿子。裴太师自然会和吏部打招呼,今年京兆府尹的考评怕是要差上许多。

只有自己在这儿看着了,京兆府尹的政绩才不会被有心之人恶意篡改。

季明信也没想到,口口相传的裴太师从不惯着家中不懂事小辈这话竟是假的。

仔细想想也对,若裴子亮这个纨绔真的没有人护着。又怎么会在京中做成那么多的坏事?

若不是自家妹妹上次回家交给了他两个人,让他去查。他又怎么会查出裴子亮暗地里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今日被抬上来的姑娘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何其多!

京兆府尹此刻如同被赶着上烤架的鸭子,火已经点好了,烤不熟都不行了。

惊堂木一拍,审案开始。

“堂下何人!”

“草民是京郊的佃户,姓李。”

“抬来的又是何人!”

“回府尹大人,被抬着上堂的是草民的独女。”

围观百姓哗然。

独女。

这是彻彻底底断了这佃户的根啊!

“若不是草民家中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只剩草民一人独活于世。草民还真的不敢告他这个杀人凶手!”

手指狠狠地指向裴子亮,眼神里带着愤怒与杀意。

“那日草民的女儿去医馆给草民买治风湿的药贴,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他!他见草民的女儿有几分姿色,便将草民的女儿玷污了!”

“草民的女儿回家后眼神就不对劲,夜里竟一个人偷偷溜出家门要投河自尽。幸好草民有所察觉,不然草民那日就没了女儿!”

说到这里,姓李的佃农咬牙切齿。

“不到三日,这个人竟堂而皇之的骑马来到了草民的家中。带了三个和他关系好的纨绔子弟,一起冲进了草民女儿的闺房!”

说到这里,男人几度哽咽,差点儿昏厥。

“草民并未将女儿下葬,本就打算今日来讨个说法!草民女儿的尸体也未处理过,身体里面的脏东西也还在,可请仵作查验,还草民的女儿一个公道!”

裴子亮整张脸都惨白了几分,目光死死地瞪着蒙白布的女子。

“父亲!父亲救我!”

这些事的确是他做的,他也确实没有和女人成了事之后帮着擦拭清洗的习惯。

若真的让仵作验尸,证据确凿,他想赖都赖不掉。

此刻的裴子亮心中恼恨,当时为何没要了这臭老头的性命!以至于今日要对簿公堂,无法全身而退不说,还将另外三个好兄弟也牵扯进来。

季悠然的手指狠狠抖了抖,有些同情地上早已凉透的女人。

依三哥的脾气,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群纨绔将一个少女折磨致死,这具尸体应该是有些问题。

死了许久未曾下葬,虽说天气慢慢转凉了,可也没到不用冰就能让尸体不腐的时节。

那姓李的佃农满身都是补丁,自是不会花重金购买大量的冰块,只为了存尸体。

季悠然能想到的,裴太师自然也能想到。只可惜儿子太蠢,这么一喊就是认罪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一个一个堵上嘴,只能认栽。

“老臣教子无方,请皇后娘娘重罚。”

季悠然依然坐在位置上没有吭声,视线缓缓落在了京兆府尹身上。

京兆府尹猛地一个哆嗦,再次拍响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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