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滴让师傅把油门踩到底,因为现在是晚上二十三点二十三分。
打开窗户感受着急速的冷风,我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好像又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宋谨言。
宋谨言是我的师兄,他家境贫寒,却成绩优异,他研究的好几个课题都获了大奖。
导师想让他留校,可他却在毕业后选择了与专业毫不相干的房地产开发。
这个导师也是我后来的老师,我听他讲了很多宋师兄的故事,也听出了这年近半百的老人语气里无尽的惋惜。
那时起,我就想见见这个传说的真面目。
宋谨言在学校里可谓是神话传说,但步入社会秒变蝼蚁。
我回忆起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一身廉价的反光西装,却熨的无一丝褶皱……这时汽车拐了弯,我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两道交缠的影子。
宋谨言的车停在门口,他搂着李瑶的盈盈细腰,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
我看着李瑶那张与我有六七分像的眉眼,想起那时的传闻:李瑶进圈之前整过容,而且是拿着我的照片整的。
虽然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一只克隆羊而已。
但却误打误撞整成了宋谨言白月光的样子。
我曾经悄悄调查过宋谨言的白月光乔若月,两人是青梅竹马,乔若月初中就辍学,打工供宋谨言读书。
可是好景不长,乔若月在宋谨言马上毕业的时候得了癌症。
这也是为什么宋谨言拒绝留校的原因,他要赚钱给她治病。
可是乔若月最终还是没有活下来。
我冷眼望着宋谨言那满是情欲的眼神,心里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还是前面的司机实在看不下去了,“滴滴”的按了两声喇叭,两只人形泰迪这才分开。
这场面还是有些尴尬的,我硬着头皮从车里跳下来。
宋谨言也有些尴尬,他掩饰的垂下了眼皮。
旁边的李瑶却贱兮兮的凑过来。
她似乎打量了我一会,故作委屈的说:“姐姐,都是我不好,把你的裙子弄脏了,害你都没衣服穿了,只能穿这些廉价的地摊货了,要不我赔给你吧。”
为了赶时间,我随便换了一套休闲套装。
因为宋谨言的仇富,我这些年一直保持穷苦农家女的形象,甘愿做他廉价的仆人。
而他对此也十分受用。
不过晚会上那套就不一样了……我低垂着眼睫,都没拿正眼看她:“怎么了,现在连老师都不叫了?
你想赔也可以,那是香奶奶的高定,全世界仅此一件。”
我伸出十根手指:“这个数,你赔吧。”
李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我会反驳,同样没想到的还有宋谨言。
三年来我一直对他言听计从,从不反抗,比猫还温顺,比狗还听话。
但这只是人设而已。
我挑着眉看向李瑶,李瑶变脸比翻书还快:“苏沛,你得意什么?
那是你的钱吗你就让我赔?
衣服多贵也是谨言哥哥出的钱。”
李瑶柔弱的挽住宋谨言的胳膊,我差点笑出了声:“卧槽小姐姐你人格分裂啊,不是你自己说赔的吗?
你还能再绿茶点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的宋谨言终于皱起了眉,他沉声道:“苏沛,别说脏话,不是教给你了?”
她从来不会说脏话,你那样就不像她了。
是主人命令的那种语气,但他忘记了我已经不是他的仆人了。
宋谨言想把我塑造成乔若月的翻版,可成功以后,他又害怕了。
一瞬间我脑中回忆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虽然我并没有很爱宋谨言,当时也只是好奇,抱着玩玩就散的态度。
但不知不觉过了三年,有些东西不知不觉的融入了骨血,强行抽出也还是会疼。
我望向宋谨言:“一定要这样吗?”
宋谨言垂着漆黑的眸子:“你别想代替她。”
我想?
这句话瞬间消除了我对他最后的希望。
我很想问问他,既然忘不了乔若月,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我?
但是话到嘴边我就自嘲的笑了。
有什么意义?
他畏畏缩缩的窝囊样子,实在不像一个杀伐决断的主人。
倒像是卑躬屈膝的奴仆。
我用尽心思经营的关系即将崩塌,主仆游戏也要颠倒位置了。
我看向宋谨言的背影,既然你想做奴隶,那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