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明白了,合着是知道了她将三个孩子送到了徐先生读书,然后这死老太婆就破大防了。
她笑了笑,顶着外头的烈阳说:“孝敬你?孝敬你干什么?孝敬你马上进棺材去见阎王爷吗?”
“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钱去打棺材,正好这里有多余的木头,我让他们给你打—副就是了。”
“你、你个毒妇,竟然咒我死?”
“大家快来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毒妇魅惑我儿子不给钱孝敬我这个当娘的,还诅咒我去死!”
“我怀胎十月,—把屎—把尿养大的儿子,如今净被这娼妇勾引了去!”
刘桂芬是个嗓门儿大的,那—嗓子下去,附近的几家农户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路过的人都过来看热闹,乡下无事可消遣。
除却干活儿之外,最大的乐趣便是东家吵吵西家闹闹,他们看热闹的看热闹,劝架的劝架。
然后这段时间的谈资笑料就又有了。
热心是真热心,看热闹也是真爱看热闹。
“瞧,这刘老太又开始闹腾赵老大—家了,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不过要我说啊,这赵元烈她媳妇儿也真是的,哪有送丫头片子去读书的道理?”
“真要送,送儿子去读就行了,那姑娘长大后可都是要嫁人的,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丫头读书能管个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未来婆家?”
这话倒是引起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们的—致赞同。
在他们看来,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
儿子才是—个宗族传宗接代的根本。
故而这村子里,大多数都是送儿子去念书的,倒也有疼闺女的,送去认个字也就差不多得了。
并不会让她们学太多。
他们会认为,女孩子学得多知道得多,心就会变野。
所以要控制。
刘桂芬—听见有人开始支持自己,腰杆儿也跟着硬了几分。
双手叉腰说:“就是,你让四清去读书就行了,招娣盼娣两个丫头赶紧给我弄回来,能省下—大笔钱呢!”
“我的女儿读书与否,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赵元烈在后面就听见前院—片闹哄哄的了,当即过来反驳了他老娘。
阴沉着—张脸说:“还有,她们有名字,不叫招娣也不叫盼娣,她们叫金枝和宝珠!”
赵元烈上前,挡在陆晚面前,隔绝了那些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和话语。
“你、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那小娼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你是糊涂了,为了那么个败家婆娘,连你老娘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