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携滔天怒意朝我逼近,整个人带出的威压震慑全场。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生参拜,万人惶恐。
全场人皆深埋着头,生怕龙颜震怒,牵连自己。
皇上无视众人,骑马径直来到我面前,冷冷开口:“你害死了太子,不知悔改,还有脸当众大骂朕是昏君?”
皇上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怒意,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我直视他,淡然开口:“姐姐,你我相识半生,深知彼此秉性。
你真的认为,我是个会杀害自己亲生骨肉的蛇蝎毒妇吗?”
皇上眉头微皱,顿了一息,而后道:“也许以前的你不会,但身居后宫,免不了尔虞我诈。”
“人皆善变,朕不言往日,只观当下情况。”
看着皇上那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
我笑了。
笑中带泪。
“好一句人皆善变。”
“好一个尔虞我诈。”
“好你个姐姐啊!”
“怪我太傻,只因你曾经一句想与我共度终生,我便守了你一年又一年。”
“从江湖,守到战场,再从战场,守到皇宫。”
“没想到,到头来,只换得一句人皆善变。”
“变的不是我,是你,姐姐!”
皇上深深地看着我,怒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憋回最后一滴泪,冷漠地看着皇上:“你方才说,身居后宫,免不了尔虞我诈。”
“那我请问你,害死太子,对我有何好处?”
“我已为后,守好本职便可安然统领后宫,护好太子便能一生无虑。”
“我为何要害死太子,绝了自己的后路?”
“为何要丧尽天良,残忍逼死自己亲生孩儿?”
我的一句句反问,震彻全场。
在场的百姓都忍不住抬起了头,发出了疑惑之声:“说得对啊,她已经是皇后了,杀害太子,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她真是被人诬陷了?”
众人的窃窃私语,落入皇上耳中。
他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重新看向我,沉声开口:“若真有冤屈,你在宫内为何不解释?”
我冷哼一声:“从你派人将我押进上书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认定了我是杀害太子的凶手。”
“不是吗?”
“我若解释,你会信吗?”
我的反问,让皇上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不待他继续回答,太子太傅和娴贵妃,接连乘轿而来。
娴贵妃一到我跟前,便理直气壮开口道:“姐姐,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改。”
“既如此,妹妹也不需要再给你留颜面了。”
说着,她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皇上。
那是一纸血书。
血书之上,太子一字一句控诉我长期虐打他。
过程清晰,感情真切。
字里行间,满是心酸与苦楚。
“皇上,这是太子留在上书房的遗书。”
“臣妾都难以想象,太子小小年纪,是如何在姐姐这么多年的凌虐之下,忍气吞声活下来的。”
娴贵妃再次展示她高超的演技,掩面啜泣了起来。
太子太傅也及时上前附和:“皇上,太子是微臣最喜爱的门生,微臣恳请皇上一定要为太子讨回公道,切莫让他死不瞑目啊!”
两人一唱一和,又一次将我打成了天怒人怨的恶人。
皇上看向血书,声音嘶哑道:“是太子的字迹。”
他的语气带着疼惜和愤怒,目光死死盯着血书,双眼通红。
随即,他重新盯向我,咬牙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冷冷回道:“一纸血书而已,模仿字迹很难吗?”
说着,我看向娴贵妃,鄙夷道:“我的好妹妹,为了坐上我的位子,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听到我这么说,正掩面哭泣的娴贵妃,微微一顿。
而皇上,迫不及待替娴贵妃出头,朝我怒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推卸责任?”
“娴贵妃可是你的亲妹妹,她秉性有多纯善,你比谁都清楚,她难道还会陷害你不成?”
“你自己丧心病狂,还不允许娴贵妃大义灭亲?”
皇上将娴贵妃说得至纯至善,将我说得十恶不赦,那看向我的眼神里,尽是愤与恨。
望着这张我爱了半生的脸。
心里不禁再次涌起一股酸楚。
可笑,可悲。
“皇上对我就是一句人皆善变,到了娴贵妃,便是秉性纯善。”
“你对秉性纯善的她可真是深信不疑啊。”
“那不妨请皇上仔细想想,若我死了,后宫之中,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若太子死了,那众皇子之中,最大的受益人,又是谁?”
“不就是你深信不疑的娴贵妃,和她的儿子吗?”
我的话,让刚刚还怒火中烧的皇上,脸色微变。
见状,娴贵妃立即指着我大骂:“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不过是揭露了你的罪行而已,你至于这般恶意诋毁我吗?”
“你害死了太子还不够,还想拉着我垫背吗?”
“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毒啊!”
娴贵妃适时的卖惨,令摇摆不定的皇上,又坚定了心中所想。
他再次怒瞪向我,沉声道:“你以为光凭你的片面之词,就能令朕动摇吗?”
“果真是死不悔改,到现在还想害人!”
我被皇上蠢得冷笑出声:“说你是昏君,你偏不信。”
“被人蒙在鼓里骗了这么多年,还帮她说话,真是愚蠢又可笑!”
“既然你不信我的片面之词,那我便让你看点有力的证据。”
说着,我目视前方,幽幽开口:“把人带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