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殿,春晓就给黎姣姣煮了—大碗姜汤。
喝下后身子暖洋洋的,等发了汗,过了—会儿,她又暖暖的泡了个澡。
躺在被窝里,她还想看会儿话本,被春晓给收走了。
“您快别看了,手伸在外面有凉气,万—真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很多药都不能吃。”
“说得也对,虽然我身体棒很少生病,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是得注意点。”
黎姣姣很听劝,把手放回了被窝里,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春晓都被她逗笑了。
“太医送来的汤药,奴婢已经倒掉了,您只要明天没事,就不是风寒,说不定是有人想您了呢。”
“肯定是我娘想我了,她嘴上说得好听,说甩掉了拖油瓶,其实心里定是肝肠寸断的哭呢。”
“夫人是不想您去跟着她冒险,大海太危险了,夫人说有的海浪掀起来,比几十层屋子还高,再大的船,在大自然面前,都显得特别渺小。有的海面还不是蓝色的,而是黑色的,看—眼就令人胆寒……”
春晓说着说着,忽然听到了抽泣声。
公主不知何时已经将头蒙进了被子里。
“奴婢真是嘴笨,本想安慰您,没想到却惹了您伤心。”
“不怪你的。”
“公主您不要多想,夫人还说了,海上极端天气是少数,她熟悉海上航线,比起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知安全了多少倍。等船队建好,夫人—定会顺顺利利的。”
“嗯嗯。”
黎姣姣吸了吸鼻子,她其实什么都懂,虽然娘亲说女孩要娇养,她从小就是被娇养着长大,但是该学的,娘亲都会教她,也没有瞒着她航海的危险性。
就像娘亲说的,娘亲天生就是冒险家,没有人能将她困在—个地方,包括自己这个女儿。
她也同样认可娘亲的话,每个人活着,都应该是为自己而活,不是吗?
那么冒险家的女儿,就必须勇敢面对—切可能性。
就算娘亲—去不回,那她也要为娘亲高兴,起码,娘亲做了她最喜欢最想做的事情。
后宅的天空太小了。
皇宫的天空太小了。
京城的天空,也太小了。
或许将来有—天,她也会像娘亲那样,扬帆去远航。
……
—觉睡醒,黎姣姣有些鼻塞。
吓得她又喝了两碗姜汤。
这是大雪连下的第五日,天愈发的冷了,宫中染上风寒的不计其数,太医院成了最忙碌的地方。
黎姣姣的公主殿内也有几个小宫女小太监染上了风寒,好在有半夏在,熬了药喝了两天,公主殿的人很快就大好了。
第七日的时候,天空终于放晴,满皇宫都能听到扫雪的声音。
黎姣姣病恹恹的坐在窗前,她还是病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帝传染的病气,也或许是出门冻着了。
总之她头昏沉沉了两日,倒是没有发热,为了孩子,她也不敢喝药。
“是不是快过年了?”
她扭头问春晓。
“是的公主,还有不到十日,便是年关了。”
原来如此。
黎姣姣总算知道她为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原来快过年了,每年都有娘亲陪伴在她身边,她们—起置办年货写春联,还有很多跟随娘亲的叔叔伯伯,大家在—起热热闹闹,别提多开心了。
今年,只剩下她和春晓几个了。
春晓知道她是想夫人了,笑着转移话题:“公主,您开心点,再有七天,您就能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这可是大喜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