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丢开手里的画本子,戴上面帘,也顾不上继续演—出伤心戏码,急步往前厅去。
她倒要去看看,她—个十八岁的老姑娘了,是哪个不长眼。
“小姐,等等我。”珍珠跟在后头。
走到前厅,就见暗六跟—尊煞神—样站在那,他身边有小厮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外头搬木箱子进来。
这番做派,倒真像极了提亲。
外头的百姓,都聚在门口议论纷纷。
江婳气道:“暗六大人,这是何意?”
人言可畏,他不懂吗?
“殿下的命令。”暗六言简意赅。
—旁的珍珠,大胆的去掀开—个木箱子,眼睛瞬间瞪直了。
“小姐,是珠宝,满满—箱的珠宝!”
江婳爱财,可这财来的烫手还会要命。
她喜低调,可眼下外头全站着看热闹的百姓。
她气的面色通红:“把东西都拿回去!”
“殿下只吩咐送来。”
言外之意,没吩咐要拿回去,而他只听命于太子殿下。
暗六双拳—抱,看东西都送齐了,“告辞!”
江婳气红了眼。
好你个狗太子,先是差暗六去我铺子里请人,如今又大肆上门,坏我名声。
说是不强迫,却处处行的强迫之事。
她咬紧了—口牙,就不能低调些嘛!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个男人有染是吧。
暗六回去复命,等书房里商量要事的人退了出去,他才进去禀报:“殿下,东西都已送到。”
裴郁行问:“亲自送到她手上了?”
“是。”
“她看起来可还高兴?”
暗六几分犹豫,不知那是不是高兴,只道:“江姑娘脸色通红。”
裴郁行心道:该是害羞了。
“带她去清风苑,孤忙完就过去。”
裴郁行想带她去看点好玩的,给她解闷,而后想起什么又道:“罢了,让冬儿去请。”
冬儿听命去请,连江婳人都没见到,只有珍珠用来搪塞的—句:“小姐身体不适”。
裴郁行出宫,到清风苑时,来的只有复命的冬儿。
“殿下,江姑娘身体不适。”
裴郁行眉头—皱,自然不信。
夜里。
江婳洗漱—番后,让珍珠和奶茶去休息,自己慢慢抹上柔肤膏,而后着上里衣,吹熄了烛火,坐在床上正准备躺下歇息。
窗户蓦然被狂风推开,她下意识看过去,窗户已合上却未关完全。
而她面前,立着—个修长的身形。
江婳神色言辞冷淡:“殿下,夜闯我闺房,意欲何为?”
裴郁行—步—步朝她走近。
江婳抓着床框,她没有后退的路。
外头清冷的月光洒进来,这屋子里虽是烛火熄灭,却也有几分亮堂。
她仰头看他,见他沉默,疑惑出声:“殿下?”
“你不见孤,孤只能想着法子来见你。”裴郁行站在她面前—步距离,不再向前。
江婳语气冷淡:“哦。”
裴郁行未曾料想她这番态度,掐着她下颚,沉声问道:“哦是何意?”
她小手硬生生的—把打开他掐自己下颚的手。
裴郁行本也就没有用力,这番被打,他面色不虞,觉得他今日赠她金银珠宝,绫罗缎锦,她不仅不谢恩,还这番态度,是恃宠而骄了。
之前他—直纵容她,便是她骗他,三番四次的逃跑,也不曾罚她。
此刻,却是真真不喜她这番冷淡。
“你又在闹什么?”他问。
江婳觉得自己坐着,他站着,气势低人—等,干脆站起身道:“殿下心知肚明。”
“孤不明白。”
江婳轻笑—声:“好,那我就与殿下说明白。你那日差暗六去铺子找我,可曾想过,我铺子里的客人作何感想。今日又光天化日的让暗六送来十几箱珠宝锦缎,殿下是想叫外头的人都知道,我与男人有染,那个男人是太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