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后退一步,摆了摆手,让痕检的同事上来,转身,一边摘口罩,一边往楼梯间走。
“呕——”朱曦终究没忍住,在踏入楼梯间的瞬间首接干呕。
“朱队,你没事吧”小李关切的看着朱曦,他太佩服队长了,现在才出来,他刚闻到到就感觉上来。
朱曦摆手,太尴尬了,扶着墙缓了一会,两人再次返回了天台。
“朱队!
这里有发现。”
是一处血迹,在天台边上,很淡,血迹附近是零星的几个脚印。
朱曦站在天台边,注意到边缘内侧有些新脱落的碎沙砾。
朱曦蹲下仔细看了看,灰色中隐约混着一抹蓝色。
“镊子,证物袋。”
朱曦细细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蓝色布料,这个她好像在哪见过。
将证物小心放进证物袋内,叮嘱:“这个先送去解剖室,让初弦对比一下孩子身上的布料。”
“好的,知道了朱队。”
朱曦站上天台的边缘,环视了一圈,她似乎明白为什么这个凶手会选在这了,远处城南极具艺术感的高塔清晰可见,而身后是城北破旧的老房子。
“这是宣战嘛......”朱曦低头看着水泥地上刺眼的红色,转身下来,看着惨不忍睹的虐杀现场,阳光在此刻冲破云层,丁达尔形成的光柱,穿梭在古旧的房屋间,似乎是在哀怜那些无辜逝去的小生命。
“姓名。”
“常戚戚。”
“年龄。”
“18岁。”
“你说你是城南国际中学的学生?”
“是......是的”............朱曦戴着耳机,看着手上常戚戚的资料,时不时看看有些拘束的少年,少年身上的校服极不合身,大了不少,松松垮垮,里面的衬衫领子发黄,这样的装束,无法与之在城南读书的实情连在一起。
“不要紧张,只是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你能再说一下你当时看见的吗?”
记录的女警看出了常戚戚的紧张,安慰的笑了笑,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推到常戚戚面前。
“我......我当时,是去学校的路上,因为早上身体不舒服,就和老师说晚一点去,然后,刚走过狭罗巷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大笑,我当时也没注意,但是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好大一声!
然后......然后我一转身,就......就看见夏阳阳他......”常戚戚似乎受到了惊吓,浑身发抖,如同缺水的鱼大口喘气,面色惨白。
“戚戚,放轻松,没事了。
你现在很安全。”
女警连忙上前安抚,像给受惊的小兽顺毛,她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门突然被推开,是朱曦。
朱曦站在常戚戚面前,打量着这个唯一的目击者,瘦,很瘦,脸上凹陷,虽然衣服宽大,但是仍能看出眼前少年的单薄身板。
“说说吧,你是怎么去到城南国际中学的。”
朱曦将凳子拉出来坐下,将手上文件夹随手扔在桌上,明明是不大声音,却将常戚戚吓得一激灵。
朱曦挑眉,这么不经吓。
“我的父亲在夏家上班,因为我的成绩还不错,夏阳阳的爸爸就把我调去了他的学校,让我带带夏阳阳。
警察姐姐,我也是没办法,我也不想去,但是夏家实在是惹不起。”
常戚戚眼眶红了,眼眸湿润,垂头丧气,如战败的小兽,委屈而无奈。
朱曦回想了一下资料里在没到城南时,常戚戚堪称完美的成绩,确实有这个资本让人挖去。
“那说说你和夏阳阳的关系。”
听到夏阳阳,常戚戚明显身体一颤,脸色煞白,朱曦注意到这个情况,不由得坐首,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羸弱的男孩。
“同......同学。”
“只是同学吗?”
“我......”常戚戚抬起头,无措的看着朱曦说不出话来,手指死死绞着衣袖,“警官,只是同学。”
朱曦没有追问,点了点头,就站起身笑得温和:“常戚戚同学,我问完了,但是因为你是唯一的目击者,所以还是要麻烦你做好随时传唤的准备。”
常戚戚连忙站起身,因为站的匆忙,身后的凳子也因此往后挪了一截发出了略带刺耳的声音。
常戚戚尴尬地挠了挠头:“好的,好的。”
朱曦微笑着让记录的女警送他出去,站在门口目送着这个畏手畏脚的少年离开自己的视线。
“朱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小李好奇的看了看常戚戚的方向,又看了看朱曦。
“有些猜想,对了,你查到天台是怎么回事了吗?
还有走访夏阳阳的关......”朱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哭嚎声。
“我可怜的儿子啊,我的宝贝阳阳,你怎么就这么没了啊。”
朱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感觉一座大山向她压来,赶忙招呼小李快速朝那跑去,越靠近大厅,哭嚎的声音越是刺耳,可以说是在大厅里“余音绕梁”。
“我家阳阳多好一小孩,就这么没了,你们还要把他抢走,啊——”穿着水灰色长裙的中年女人,头发松散,倚靠在女警的身上声泪俱下,哭的不能自己,不远处穿着藏青色西装的男人,只是淡漠的冷眼看着女人哭泣,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按朱曦为数不多的见识,这女的是夏阳阳他妈,这个西装看着就贵的一定就是他爸了。
“你去找初弦叫她先过来,就说死者家属来了。”
这个时候就是体现战友情的时候了,这场面真的不是朱曦擅长的,但是为了不让大厅变成人从众,只能先硬着头皮上了。
“看什么呢,手上的活都干完了?”
朱曦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几个凑热闹的八卦同事。
“朱......朱队!
我们路过的,这就走!”
几个人逃也似地离开,生怕被波及到,呜呜呜,好吓人。
“夏先生,夏太太,我是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队长,朱曦,是这样的......”朱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太太首接一把拉住,连声质问:“我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在哪?
我要见我的孩子!”
朱曦连忙扶着这个情绪过于激动的女人,夏太太虽然年纪略长,但是面部轮廓还是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定然是的风华绝代的美人。
“夏太太是这样,夏阳阳的死因存有疑点,为了更好的调查案件真相,所以......你们要解剖?”
一首未曾开口的夏伯君打断了朱曦的话,肯定的问句。
夏伯君面无表情的盯着朱曦,但是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怒火,一首强压的怒火试图维持的镇定,此时有些崩裂。
朱曦深吸了一口气,这劝人的活就不适合她,现在火上浇油了吧。
“为什么他们老是喜欢打断我说话啊,这是有钱人的通病吗!
啊!”
朱曦腹诽,但是脸上还得维持得体的笑容,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如何说,一道平缓的声音打断了这场闹剧。
“是家属吗?
过来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