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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贺萳小说阅读第69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贺萳来得急,又骑着马,自然顾不上拿伞。

偏亭子里有几个宫女在避雨,他也不好过去,只能站在树下干等,不多时寒意便透过皮肤渗进了骨头里。

可白郁宁没有来,哪怕他从清晨一直等到下午,对方都没有出现,这是很明显的做贼心虚。

但贺萳也只能继续等下去,如果昨天那人把人带走,真的是为了交差,那他在这里堵着白郁宁,不让她出去,祁孟舟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御花园的动静惊动了太后,原本以为是小两口闹脾气,她并不想理会,可雨这么大,在外头一淋一上午,就算是身强体健,也受不了。

太后仪仗匆匆赶来,硬生生将贺萳拽上了凤驾。

她摸着贺萳冰凉的手,脸色铁青:“安宁真是太不像话,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竟要你在这里淋着雨等……这雨这般邪性……”

她摸着贺萳手上先前烧出来的伤口,看着那伤口被雨水淋得不成样子,心疼的直发抖:“把她给我传去长信宫,快去!”

“多谢太后……”

贺萳动了动身体,这种时候也没忘了礼数,想着行礼道谢,却不等动弹就被太后抓住了。

“你母亲怎么教的你?这种时候还想着礼数……回宫,快去备上姜汤和衣裳。”

宫人们应了一声,连忙调转了方向,往来路上走。

回到长信宫,太后连忙派了内侍去服侍贺萳更衣,又端了热烫的姜汤让他喝。

这一番闹下来,贺萳浑身的凉气才算是退了出去。

指尖却仍旧是凉的,他抬手交握在一起,哪怕掌心并不算多暖和,可也仍旧把他冰了一下。

他微微一怔,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之前也曾摸过这么冰凉的手。

他有些走神,见太后拎着被子要往他身上裹,这才回过神来:“太后,不必如此,臣已经暖了。”

太后又摸了摸他的手,心里叹气:“你说说你,她让你等你就等?果然是宫外长大的野丫头,连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她说着话,掌事宫女就进来禀报,说白郁宁来了。

太后冷冷一笑:“让她在外头等着,当初怎么进的宫哀家看她是忘了,眼下竟然敢这么对忠勇侯……我那女儿只这一个孩子,出了事她赔得起吗?!”

贺萳一时无言,其实太后是越国的公主,进宫后并没有生育,可长公主的确是她一手抚养起来的,助她在宫中站稳脚跟,难免会偏爱。

可贺萳不能等,祁孟舟还下落不明,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太后,臣有话要和公主说。”

太后眉头一拧,虽然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她和皇帝的关系还算和睦,可心里着实看不上他那放浪的性子,连带着也不待见他的儿女们,若是跟前长起来的还好一些,可又不是。

“你这孩子,她这般对你,你还要替她求情。”

贺萳有口难言,他不是心疼白郁宁,却又不能解释,倘若他在这时候提祁孟舟的名字,太后大约又要迁怒到她身上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开口:“太后……”

太后有些恼怒的抬脚进了屋子:“哀家不管了。”

贺萳连忙道谢:“多谢太后。”

他抬脚出了门,白郁宁还站在长信宫门口,她只带着九文,撑着一把单薄的雨伞,一副随时会被暴雨打倒的样子。

“安宁公主,请进吧。”

白郁宁抬眼看着他,贺萳态度冷淡疏离,难得的穿着一身白衣,这是她从来没见贺萳穿过的颜色,明明是这种天气,却纤尘不染,莫名就多了几分可望不可及的陌生和遥远。

可他明明就在自己眼前。

白郁宁苦笑了一声,垂眼看着自己沾满了污泥的衣角,心里生出一点苦涩来,明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公主,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贺萳。

她之前不肯见贺萳,也不只是因为做贼心虚,也有些想折腾对方,给自己出出气的意思,毕竟这些日子以来,贺萳对她的冷淡她也不是没察觉。

但这些毕竟是小事,如果婚事能顺利进行,她可以不计较的。

可偏偏贺萳不肯,还要抗旨退婚,这种羞辱,她要怎么忍下去?

既然事情都做了,今天就只能将贺萳逼到底,反正祁孟舟已经死了,他没理由为了一个死人和自己反目。

她要让他认清现实,再次回到自己身边来。

想到这些,她定了定神,努力挺直脊背,抬脚踩在了长信宫那长长的台阶上。

“贺侯,真是稀客。”

贺萳看着眼前陌生的白郁宁,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初刚遇见的时候,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了。

“公主,人在哪里?”

他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白郁宁却有些被激怒了,一上午的雨看来是白淋了,竟然满脑子都还是那个贱人。

她冷笑一声,眼底露出几分残忍来:“既然你找到了宫里来,那就应该从刺客嘴里问出来话来了才对……死了,我买的是人命,当然要死才行。”

人命,要死……

贺萳紧紧握住拳,不能动手,绝对不能……

他后退一步,声音不自觉低下去:“我知道她没死,告诉我,人在哪里。”

白郁宁却是一愣,祁孟舟没死吗?那么多杀手,继续将她的积蓄掏空,人竟然没死?

她看了眼九文,对方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没死?

她心里有些恼怒,那贱人竟然这么命大!

她心思急转,现在贺萳显然还没找到人,如果他笃定了人在自己手里,说不定也会是她的筹码。

这么好的机会,得试一试。

她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来:“要告诉你也成,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

贺萳眉头一拧:“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人,还要嫁我,为什么?”

为什么?

白郁宁眼里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贺萳还真是骄子,半点都不知道旁人过的艰难。

可她懒得解释:“这与你无关,做得到人就会回去,做不到……就给她收尸吧。”

她怕露馅,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却被贺萳喊住,对方虽然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清晰:“我现在不能成婚。”

他明知娶祁孟舟过门希望渺茫,可总要试试,他总得要对得起祁孟舟一回才行。

倘若最后,事情当真不能如人意……

祁孟舟,没有侯夫人的位置,你可还愿意做后院里唯一的女人?